廊下,沈止罹捧著茶杯眯了眯眼,喟嘆一聲:“好久沒有這般放鬆了。”
滕雲越將整理好的賬本收好,手邊還有沈止罹添的茶,茶葉在杯底打著轉。
“喜歡就在這住幾日,左右近來也無事。”
沈止罹搖搖頭,放下茶杯:“不了, 還是儘快回宗門吧。”
安逸的生活會腐蝕意志,若自己沉緬進去,怕是會忘了初心。
滕雲越也沒有意見,他巴不得將沈止罹叼回自己窩裡藏起來,哪裡會有別的意見?
給鋪子裡補了足足的貨,沈止罹便將鋪子交給劉嬸照料,工錢提了三分,惹得劉嬸和夥計連連道謝。
沈止罹站在已經落了果的桃樹下,微微嘆了口氣:“當初就是衝著這株桃樹買的鋪子,沒想到我一顆桃子都沒吃到。”
滕雲越悶笑一聲,走上前將手貼在粗糲的樹幹上,靈力催動著桃樹飛快生長,開花結果,不過片刻功夫,白裡透紅的桃子沉甸甸墜在枝頭。
沈止罹眼睛一亮,幾步上前,踮腳摘下最大的一顆桃子,毛刺刺的手感,還散發著鮮桃的清香。
“不渡怎麼會這個?”
滕雲越放下手,看著捧著桃子滿臉笑意的沈止罹,含笑道:“世間萬法皆有共性,掌握了這個便不是難事。”
沈止罹眼睛發亮,山君站在肩頭,躍躍欲試想撈住垂落下來的桃葉。
暮色四起,沈止罹摘了滿懷的桃子,同滕雲越一道往任天宗走去。
修士之間的博弈,影響不了老百姓的生活,在短暫的人心惶惶之後,百姓很快將離自己生活太過遙遠的事拋諸腦後,專注眼下的生活。
任天宗內,白髯飄飄的宗主坐在案前,看著案上擺著的情報,那是被派往各地的長老傳回來的。
他面色凝重,捋著長髯閉口不言,理國全境,除了有宗門駐守的城鎮和皇城,其餘的城鎮皆被不同程度的滲透,最開始被滲透的城鎮,可追溯到十九年前。
如此大的動作,他們竟一無所知,若不是此次東川郡被撞破,怕是整個理國淪陷,他們還被矇在鼓裡。
宗主目光落在一旁擺著的破碎布料上,他抬手,將布料捏在手中,凹凸不平的觸感傳來,宗主看著布料上浸染的魔氣,手指收緊,在靈力的催動下,附著在上面的魔氣被絞殺殆盡。
經過魔氣的浸染,布料已經變得十分脆弱,上面四分五裂的猙獸紋樣變得更為猙獰。
放下手中的布料,宗主站起身,看著案上情報上密密麻麻的城鎮,嘆了口氣:“要變天了。”
滕雲越推開門,居所還是走時的模樣,經過陣法加持,連絲塵埃都沒有。
沈止罹撓撓山君腦門,溫聲道:“到了,山君可要下來看看?”
山君低哼了聲,從沈止罹肩頭跳下,落地的瞬間變為龐大的老虎,威風凜凜。
沈止罹踏進門,看著山君雄赳赳氣昂昂地在居所內巡視,時不時低頭嗅嗅,在樹上蹭蹭,留下自己的氣味。
滕雲越揮袖將門關上,看著微微放鬆的沈止罹和四處撒歡的山君,上前幾步,問道:“可要泡泡靈泉舒緩一下?”
沈止罹點點頭,雖然有清潔術,但心裡總覺得不得勁,儲物戒中刻上東西的玉石,他對上面的內容很感興趣。
滕雲越剛準備帶著沈止罹去靈泉,門外的陣法便傳來熟悉的氣息,腰間的傳訊符適時亮起,滕雲越面色落下一分,都不用接起傳訊符就知道是誰來了。
沈止罹沒有注意到滕雲越的異樣,熟門熟路的往靈泉去了,滕雲越看著腰間閃爍的傳訊符,牙咬了咬,還是開啟陣法將人放了進來。
“師兄!”
樊清塵搖著扇子,溜溜達達進來了,探頭看了看四周,以扇遮口,促狹的笑了笑,問道:“怎麼不見止罹?”
滕雲越額前青筋蹦了蹦,冷下聲音:“找他做甚?”
樊清塵趁著人關門時蹭進來,討饒道:“就問問,誰不知道你和他總是形影不離?”
山君察覺到生人氣息,幾步跳過來,弓起身體,警惕地看著搖著扇子的樊清塵。
樊清塵合起扇子,看著突然出現的山君,“呀”了一聲:“師兄,哪來的大貓?”
滕雲越懶得同樊清塵介紹,幾步走到樹下石桌前坐下,準備烹茶等沈止罹出來喝。
沒有得到回應,樊清塵也不介意,用扇子逗著山君,山君警惕地盯著樊清塵,粗壯的後肢蹬在地上,逮了個空檔撲向樊清塵。
樊清塵輕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