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還有疑點,我過幾日還要去一趟幽州,你同我一起麼?”
滕雲越將人帶著坐下,沈止罹垂落的髮絲劃過手背,帶來一陣輕癢,滕雲越呼吸頓了頓,在沈止罹看過來前,開口問道。
沈止罹一怔,看向一旁同於唯萱頭碰頭摸著山君的錚錚,猶豫一瞬,點頭應道:“好,帶上錚錚麼?”
滕雲越點點頭,給沈止罹倒上一杯熱茶暖手,道:“錚錚在幽州長大,雖然看不見,但終究是比我們更熟悉,更何況,”滕雲越將茶推過去,微燙的杯壁碰上沈止罹指尖。
“福壽膏一事,還是錚錚出了大力。”
沈止罹捧著暖烘烘的茶杯,彎唇道:“多虧了錚錚,晚上我同她說。”
滕雲越看著沈止罹揚起的唇角,也跟著露出笑。
次日,滕雲越將新帶來的弟子安頓好,繞著整個懷城佈下陣法,抽出一半弟子修繕房屋,其餘弟子開拓城外密林,清理出一條小道,又安排了巡防和守城弟子,向衛國皇室發去信函,上書要求派遣官員進駐懷城。
忙完這一系列,日落黃昏,沈止罹伸了個懶腰,將手中的毛筆放下,看著足部帶著裝著信函的竹筒的信鴿振翅飛遠,舒了口氣。
“都安排好了?”
滕雲越點點頭,收起代表自己的印章,嘆道:“差不多了,還有些事明日再安排,收完尾便可出發了。”
沈止罹揉揉山根,痠痛的眼睛頓時好受些許,他拍拍手,站起身道:“出去轉轉吧。”
滕雲越無有不應,收拾好了桌案,便同沈止罹並肩走出。
跨出院門,遠遠便傳來錚錚興奮的歡呼,其中還夾雜著幾聲吃痛的悶哼。
繞過一旁的大柳樹,轉過幾道院牆,聲音清晰起來,於唯萱和於唯菏很快融入這裡,早同山君打了幾場,敗退下來,現在同山君切磋的是修體的牧理。
牧理人高馬大,如同一座小山,站在人群中分外顯眼,他雙腿微彎,肩背下塌,眼睛牢牢盯著對面不住踱步的山君,是標準的防守姿態。
山君這幾日同弟子切磋向來戰無不勝,遇到體修的牧理才算是碰上了硬茬子,身為一個人類,渾身的力道居然同它不相上下。
周身戰意蒸騰,山君甩甩尾巴,脊背弓起,尖牙探出齒間,兇悍的獸瞳緊緊盯著牧理。
“這幾日,山君便是如此同弟子切磋的?”
滕雲越看了半晌,垂頭稍稍貼近沈止罹耳邊,低聲問道。
沈止罹點點頭,從人縫中看著山君同牧理對峙。
看山君和牧理彷彿是顧忌著什麼,來來回回間都是點到即止,滕雲越擰眉,揚聲道:“山君,牧理,拿出真本事,我在這兒,哪怕只剩下一口氣,我也能將你們撈回來。”
在他開口時,沉迷於觀戰的弟子們才悚然驚覺滕雲越的存在。
人群齊刷刷的分開,給滕雲越和沈止罹讓開一條道,山君晃晃耳朵,直起身,上身下塌,伸了個懶腰。
牧理摸摸擋了山君一爪子的胳膊,堅實的肌肉包裹著的尺骨隱隱作痛,他斂容,憨厚眉眼間透著股煞氣。
滕雲越輕輕捏了一下沈止罹手腕,刻意稍稍落後沈止罹半步,走到戰圈邊緣,揮袖佈下一道結界,防止一人一獸動作過大,傷到外圍的弟子。
“開始吧。”
滕雲越撤回手,看著對峙著的山君和牧理,淡淡道。
牧理揉揉手腕,搶先出擊,龐大的身軀異常靈活,幾步間就朝山君迅速逼近。
山君猛然後退,扭身間,手腕粗的尾巴帶著呼嘯的勁風揮向牧理最為脆弱的腰際。
牧理一步踏出,弓步彎身,力道千鈞的尾巴擦著頭頂而過,在山君還未回身之際,迅速掃腿。
山君壯實的後腿猛然蹬地,龐大身軀彷彿羽毛一般輕飄飄躍起,躲過了牧理這一擊。
攫戾執猛的大蟲和肌肉虯結,似有萬鈞之力的人類體修間的搏鬥,充滿了拳拳到肉的暴力,一人一獸每一次接觸,都會發出數聲悶響。
有來有回的打鬥讓圍觀的弟子目不轉睛,連喘息都不敢放大,生怕干擾了其中一個,讓局勢發生變化。
牧理對於體修一道頗有天分,進宗不到一年,便可以將部分肢體木質化,用以阻擋尖銳的法器。
山君的利爪也不是吃素的,雖然無法將牧理木質化的體表擊破,但每次出手,都會帶下來片片木屑。
又一聲擊打皮肉的悶響,牧理猛的向後退了幾步,手臂已經被巨大的力道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