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稍稍眯起。
滕雲越瞟了一眼如同一灘爛泥的山君,淡聲道:“有些長進。”
沈止罹聞言,眼睛亮了亮,彎身呼嚕了一把山君腦袋,被山君毛扎到也不介意,喜笑顏開的誇道:“山君真厲害,往後我便要靠你保護了。”
山君自鼻息間噴了口氣,腦袋一昂,神氣的不行。
一旁的錚錚眼巴巴的看向山君的方向,沈止罹揉了一把山君的圓耳朵,溫聲問道:“我去給你準備肉乾,山君陪錚錚玩一會兒好不好?”
山君瞟了一眼面黃肌瘦的錚錚,有些嫌棄,又饞著沈止罹說的肉乾,只能不情不願的晃晃耳朵,算是同意了。
沈止罹眉開眼笑,將錚錚抱起放在山君懷中,便拉著滕雲越稍稍走遠了些。
滕雲越無奈的看著藉著他身形,探頭探腦往山君和錚錚那處看的沈止罹,低聲道:“想讓他們兩個親近,這般迂迴做甚?”
沈止罹有些羞澀的抿抿唇,站直了,垂眸道:“這山上就你我二人和山君,錚錚一個小姑娘總會無聊的,正好讓山君看著錚錚。”
滕雲越低笑,低醇的聲線讓沈止罹覺得耳朵有些癢癢,他揉揉耳垂,臉上帶著幾分狡黠:“我同錚錚說山君會說話,你猜錚錚會不會纏著山君說話?”
滕雲越挑眉,側頭看向山君那頭,錚錚坐在山君懷中,還有些拘謹,握著最熟悉的竹竿不鬆手,山君也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隻身後的尾巴不住拍打,明晃晃的不耐煩之相,可惜錚錚看不見,一點沒感覺到。
看沈止罹眼也不眨的看著那邊,滕雲越有些吃味,他稍稍側身,狀似不經意道:“不是說要給山君準備肉乾麼?正好也到了午食的時間了,不若你來幫我?”
沈止罹點點頭,同滕雲越並肩走遠了。
無皚峰上,氣氛十分沉凝,連向來長袖善舞的褚如刃都夾起了尾巴,縮在自己院中不出來。
許久未曾露面的虛靈沉著一張臉下了趟山,回來後發了好大的火,陰冷的目光在一個瑟縮在一旁的瘦小身影上刮過。
褚如刃喉中乾澀,心直直往下沉,上次虛靈發這麼大火,還是褚如祺死在邊境密林中的時候,那時衛國皇室問責,除了隨行長老責無旁貸之外,宗門裡也需要有人頂罪。
褚如祺是虛靈的徒弟,他有照看之責,可虛靈畢竟是長老,皇室不敢拿他洩火,那麼褚如刃便是給皇室出氣的最佳選擇。
褚如刃想起那段時日,就恨的牙根癢癢,身上卻不由自主的打起顫來,那是他下意識的恐懼。
虛靈在主座坐下,睨了一眼一旁瑟縮著的小弟子,揮袖將人扔了出去,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堂下跪著的褚如刃周身一抖,將頭埋的更深。
殿中寂靜下來,跪伏著的褚如刃只覺虛靈如蛇一般的目光從自己身上游過,留下黏膩無比的噁心感。
就在褚如刃堅持不住時,虛靈開了口:“如刃,擇個日子,你渡劫吧。”
褚如刃豁然抬頭,眼中驚恐,澀聲道:“弟子道心不穩,恐渡不過雷劫。”
虛靈一絲眼風都未投給褚如刃,好像堂下恭敬跪著的,不是陪了自己數十年的大弟子,而是一個無關之人一般。
他擺擺手,淡聲道:“無礙,我自有助你渡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