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也知情,想借著大火,將有些東西徹底燒燬。
“既然不讓我們插手,我們也不操心這些了,該問的都問了,晚些時候啟程回任城吧。”
滕雲越見沈止罹沒有絲毫抗拒神色,知曉人也明白了,便點點頭,補充了些物資,同沈止罹一道回到玉珩。
“錚錚,我們要回任城了,你可有什麼東西落下?”
錚錚捏著糕點,同山君你一口我一口吃的開心,聞言茫然抬頭,思索片刻,還是搖搖頭,小聲說:“沒有。”
頭頂傳來溫熱觸感,錚錚下意識在那掌心中蹭了蹭,沈止罹輕笑道:“那便走吧。”
沈止罹回望腳下繁華的幽州,斷壁殘垣的滿春樓猶如一塊可怖的瘡疤,長在幽州正中心,白日有些冷清,但到了夜間,燈火通明,繁華無比,只是不知這繁榮下,又是多少婦孺的血淚。
錚錚身上有些東西沒看清楚,沈止罹有些猶豫,一旁的滕雲越見狀,問道:“有何事擾得你愁眉苦臉的?”
沈止罹一怔,淡笑道:“在想錚錚的事。”
見滕雲越面露不解,沈止罹沒半點隱瞞:“錚錚是我帶回去的,不能將她一股腦兒扔給劉嬸照料,我得負責,還是住回鋪子裡更為妥當。”
滕雲越倒茶的手一頓,濺出幾滴熱茶在案上,心中慌亂不已,怎麼就要搬回去了呢?自己好不容易哄著人在浮鸞峰住下的。
“木生堂人多眼雜,錚錚無法視物,恐有不便,還是在浮鸞峰上住著吧。”
心中驚濤駭浪不斷,滕雲越面上卻是一派輕鬆,唯有緊繃的聲線洩露了些許異常。
沈止罹聞言,卻是犯了難,抿唇為難道:“我亦為此煩憂,但浮鸞峰到底是你宗地界,我住下已是十分叨擾,怎好再帶著錚錚住進去?”
“這有何惱?你我關係匪淺,錚錚是你我一同救下的,我浮鸞峰上還不缺這一間房。”
沈止罹仍有些猶豫,滕雲越一錘定音:“就如此安排吧,我已開了峰,宗主也管不到我,別擔心。”
話都說到這份上,沈止罹也只好同意,側頭看著同山君玩的起勁的錚錚,目光在她身旁的竹竿上掃過。
應當是沒感覺錯,沈止罹想著,他還是第一次碰見神識分外敏銳的凡人,若是多加培養,定有安身立命之法,屆時,錚錚的眼盲不再是缺陷,而是難得的助力。
神識本就有自己的視物之法,錚錚目盲,正好沒有眼見干擾之憂,對修煉神識也少了一層阻礙,說不定會比他更加精進。
夜幕低垂,天來山近在眼前,沈止罹和滕雲越一手抱一個,跳下玉珩。
風聲在耳畔呼嘯,沈止罹溫聲含笑:“錚錚,怕嗎?”
錚錚搖頭,毛茸茸的髮尾搔著沈止罹脖頸,聲音小小,只雙手緊緊摟著沈止罹:“不怕。”
沈止罹輕笑,輕巧落地,玉珩化作流光,回到腰間。
秋風起,狹長山道兩旁的密林中,還有時不時響起的聲聲蟲鳴。
沈止罹將錚錚放下來,將竹竿遞給她,彎身道:“我們到了,你要自己走嗎?”
錚錚捏著竹竿,點點頭。
沈止罹直起身,牽著錚錚的手,溫聲道:“山道狹長,若是走不動了和我說就好。”
錚錚乖巧點頭,竹竿點地,在篤篤聲中,一階一階往上走去,每一次竹竿落點,都是石階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