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深恨止罹為何這般不開竅。
“錚錚困了,我帶她去睡覺。”
沈止罹站起身,看向一旁趴臥著的山君,朝滕雲越含笑道:“山君便麻煩你了。”
滕雲越點頭,看著沈止罹抱著錚錚回房,手上還壓著想要跟著沈止罹一塊兒回去的山君。
直到沈止罹背影看不見了,滕雲越側頭,看向眼巴巴看著沈止罹方向的山君,微微一笑,卻帶著說不上來的煞氣:“山君也鬆快了一日,還不隨我加緊修行?”
山君搖擺的尾巴蔫巴下來,喪頭耷腦的跟著滕雲越回房。
第一次睡一個踏實覺的錚錚睜開眼,還未醒神的她呆愣愣坐在榻上,面上睡意惺忪。
沈止罹繞過屏風,身上還帶著靈泉水汽,看見已經醒了的錚錚,捏捏她消瘦的臉頰,溫言道:“可睡好了?”
錚錚摸了摸帶著餘溫的臉頰,點點頭。
沈止罹拿過一旁的竹竿遞給她,帶著她洗漱,還不忘問道:“早飯想吃什麼?滕哥哥做了金絲饅頭和熟地粥,想吃嗎?”
錚錚袖子被沈止罹規整挽起,摸索著拿過乾燥的巾帕擦去臉上水珠,聞言連連點頭:“想吃的。”
錚錚手中微微濡溼的巾帕被沈止罹接過,她摸索著取過自己的竹竿,竹竿點地,竿底落點的位置在眼前一晃而過,分明不能視物的眼睛,卻偏偏可以藉助竹竿這個實物,看到些許景象。
沈哥哥真奇怪,錚錚邊用竹竿點地邊想著,誰會在乎一個撿來的乞兒想吃些什麼,明明能有一些剩飯剩菜她就足夠滿足了,為何還費許多力氣來遷就自己呢?
繞過幾條迴廊,熟地粥的甜香已經分外明顯了,錚錚右手的竹竿篤篤點地,左手被沈止罹牽著,即使饞的口水瘋狂分泌,錚錚面上依舊沒有做嘴饞樣子來。
錚錚跨過門檻,心裡得意,沈哥哥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還有滕哥哥做飯給他吃,這樣的大戶人家,最注重體面,自己應當是做的不錯。
熟地粥還溫著,一旁握著有些萎靡的山君,沈止罹將錚錚交給滕雲越,彎身同錚錚說道:“滕哥哥幫你梳頭,好不好?”
錚錚眼睛微微睜大,是震驚的模樣,她做乞兒的時候,頭髮都結成一塊塊的了,幫她洗澡的那個人還萬分嫌棄,洗乾淨後也沒有人跟她說要梳頭,她還不知道每日起來還要梳頭這回事。
錚錚茫然的感覺到自己被換了個人牽,那人手上厚繭重重,指節粗大,一隻手能將自己一整個腦袋包住,一看就是個狠角色。
錚錚瑟縮了一下,被滕雲越扶著肩坐在椅子上,頭上枯黃的發被撈起,錚錚抱著竹竿,有些害怕。
這個滕哥哥同沈哥哥說話時分明十分溫柔,為何此時一言不發,分外冷沉?
披散著的頭髮被一縷縷編好,沒有弄痛錚錚一絲一毫,錚錚正想著,便聽見身後的人開口:“摸摸看喜不喜歡。”
錚錚一怔,滕哥哥這個聲音,好凶,同昨夜那個滕哥哥一點不同,錚錚聽話抬手,摸著自己頭頂。
雜亂的發都被規整編好,頭上也多了幾根細細的繩子。
錚錚摸到耳邊,手上的觸感同乾澀的頭髮截然不同,是滑溜的手感,尾部齊齊斷開,像是個髮飾的模樣。
“喜歡,謝謝滕哥哥。”
錚錚收回手,晃晃腦袋,只覺輕鬆無比。
“好看。”
前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線,是沈止罹,腳步聲漸近,錚錚感覺到自己的臉被輕輕捧起,手的主人輕聲嘆:“我們錚錚真是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錚錚抿著唇笑,這份好心情一直到吃完飯還在。
錚錚被沈止罹牽著,只覺又走了許久,竹竿落點的地方精美無比,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
錚錚被人抱著坐在一條冰涼的石凳上,周圍還能聽見聲聲鳥鳴,山君沉著的腳步近了又遠,牽著她的人一直在她身旁站著。
待滕雲越佈下結界,將自己和山君籠罩在裡面,沈止罹鬆開牽著錚錚的手,蹲下身直視著錚錚無神的雙眼。
“錚錚,我並不是無緣無故帶你回來的。”
沈止罹斟酌片刻,吐出這句話。
錚錚一愣,似乎是不明白沈止罹為何突然說這些,剛要開口時,沈止罹又道:“你可以藉助竹竿視物,但視野有限,對不對?”
錚錚捏著竹竿的手一緊,渾身僵硬,帶著微不可察的輕顫。
沈止罹放柔了聲音,輕聲道:“錚錚別怕,我就是發覺了這一點,才將你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