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止罹此時的狀態也不是很好,劇痛之下,體內的靈氣自發向天靈遊走,淡綠的靈氣潤澤了血肉,痛楚稍稍減輕一些,短暫的舒爽過去,疼痛捲土重來,比之前更為加劇。
靈氣與神識並不相容,但聊勝於無,也讓沈止罹毫不遲疑的繼續下去。
沈止罹悶哼一聲,喉頭滾動,胸口翻騰的血腥直直往上湧,又被緊縮的喉頭擋住,無處抒發,悶的沈止罹臉頰漲紅。
那些駁雜的神識彷彿湖泊裡肉眼無法看見的蜉蝣,需要沈止罹一個一個將其找到,再操控神念將其剝離,每動一下都是剮下一片肉。
激烈的動盪中,沈止罹七竅充血,胸口艱難起伏,幾乎被剝奪了呼吸,似乎已經到了極限,沈止罹唇角落下一條血線,彷彿流不盡一般滴落下來,血氣擴散開,又被結界擋住。
耳中彷彿可以聽到自己沉重的心跳,像一隻破鼓,在竭盡全力的捶打,聲音沉悶又拖沓。
已經到了臨界點,額角傳來針刺的痛,意識也開始模糊不清,操控的神識開始躁動,將激盪的識海攪得風浪迭起。
如同一座雕塑一般端坐在房中的沈止罹,只覺喉中血腥氣直直上湧,衝破了喉口,他陡然睜開眼,捂著胸口噴出一團汙黑的血。
神識下意識撤開,激盪的識海逐漸平靜,腦中的疼痛彷彿潮水般褪去,留下空茫之感,但胸口灼燒般的痛意,昭示著這並不是錯覺。
沈止罹伏在榻上嘶聲咳嗽,喉口的血一股一股湧出,充血的臉頰迅速褪去血色,慘白中帶著一抹青。
撐在榻上的手脫了力,沈止罹倒伏下去,氣息微弱,闔著眸,也不知是暈是睡。
從天邊傳來的炸響將榻上毫無動靜的沈止罹驚醒,失去意識前的不適也稍稍緩解許多,沈止罹撐著榻邊坐起身,撫著悶痛的胸口,愣了回神,才緩緩找回神智。
榻邊的黑血散發著血腥氣,沈止罹揩去唇邊血跡,將房間清理乾淨,今日的凝練進度,雖然微小,但好歹是找到了方向,即使察覺不到神識同以往有何區別,但量變引起質變,只繼續凝練下去,總會有變化的。
沈止罹收拾好屋子,揮去房中血腥氣,又烹了壺茶蓋住血氣,才收起結界,不多時,山君跑動的動靜由遠及近,沈止罹剛倒上一杯茶,門外便出現山君龐大的身影。
山君探頭看了看,只見沈止罹坐在案後,手執一杯熱茶,山君眼睛在室內轉了一圈,溼潤鼻頭聳動,被掩蓋在茶香之下的血氣並未被它發現。
山君踏進門,身形寸寸縮小,跳上沈止罹膝頭時,已是狸奴的大小。
熱茶撫慰了悶痛的胸口,沈止罹放下茶杯,手搭在山君身上,指尖撓撓山君下巴,聲音帶著虛弱:“玩好了?”
山君仰著頭眼睛舒適的眯起,喉間傳出陣陣呼嚕聲:“好了,止…止罹為何攔我?”
山君如今說話順暢了許多,有賴於沈止罹不厭其煩的引導它說話。
沈止罹按了按胸口,垂眸笑道:“沒有攔你,只是方才有些不方便,下次不會了。”
山君在沈止罹膝上打了個滾兒,聽見這話才稍稍滿意些許。
夜間還要見人,沈止罹將山君抱在臂彎,開啟靈泉結界,溫熱的泉水很好的撫慰了身體,沈止罹長出口氣,靠在微微發熱的泉壁,看著山君快活的在靈泉中刨水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