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化作繩索,將地上跪趴著的幾個人綁得嚴嚴實實,同時遏制了靈力的運轉,樊清塵衝滕雲越點點頭,帶著人走了。
沈止罹回身看著才到他腰際的小孩,將他頭頂沾著的枯葉摘去,柔聲道:“沒事了,我們帶你去藥峰看看。”
小孩在沈止罹抬手時瑟縮一瞬,又強行剋制住了,沈止罹抿抿唇,不動聲色扔下落葉,轉頭朝滕雲越道:“藥峰我還未去過,不渡帶路吧。”
滕雲越點點頭,目光在二人相牽的手上頓了一瞬,轉身帶路。
“你叫什麼?多大啦?怎麼身邊也沒個人跟著?”沈止罹牽著小孩邊走,邊問道。
小孩垂著頭,看著腳下的路,露出的脖頸瘦弱纖細,聽到人問話,頭也不敢抬,小聲答道:“我叫青奴,十歲了,和我一起來的人吃酒去了,讓我自己玩。”
沈止罹蹙眉,這個名字屬實有些上不得檯面:“名字是誰給你取得呀?”
小孩眉眼低垂,看著有些難過的模樣,聲音細弱:“阿孃取的,”許是感覺到沈止罹為人和善,他的話多了起來:“阿孃說,花樓裡的孩子起個渾名就行,左右也活不長…”
牽著小孩的手緊了緊,小孩感覺到異樣,頓時息了聲,小心覷著沈止罹神色,不敢說話。
沈止罹面色有些難看,又想起了儲物戒中那條帶著脂粉氣的絛子,放緩了聲音:“胡說,怎麼會活不長呢?”
他垂頭看向乖乖跟著他走的青奴,又問道:“你是問道宗從何處帶進宗的?”
青奴想了想,答道:“幽州。”
沈止罹倏然抬眼看向前方的滕雲越,幽州是理國屬地,問道宗怎會越境帶人回宗門?況且,譚爾昭失去訊息前最後出現的地方也是幽州。
若是青奴主動去的便罷,人各有志,但這是問道宗千里而來將人帶走,這和虎口奪食有什麼區別?
滕雲越四平八穩,身後的手搭上沈止罹空著的手腕,輕輕捏了捏,沈止罹瞭然,繼續問:“那不應是任天宗最近麼?為何之前宗門遴選沒有你?免得你背井離鄉。”
青奴垂頭囁嚅:“我…我並不知曉…”
沈止罹見青奴懵懵懂懂,也不問了,沒有發覺垂下頭的青奴,稚嫩眼中劃過的暗光。
是啊,為何不等理國的任天宗宗門遴選呢?花樓的地界兒,能活過一天便是運氣好的,尤其是還未長成的小孩,沒人管,只能討好恩客,還得挑那些沒有特殊癖好的,才能換來一點果腹的食物。
在這般境遇下,是誰都好,只要能將他帶離花樓,他都願意,所以在仙人來的時候,他死死扒著仙人的腿,哭求仙人,哪怕是讓他上山做雜役都行,豁出了命,才讓他們多帶上他一個,幸而他測出了靈根,雖不是上乘,但好歹也是有了進宗的資格。
或許是因為這一出,這次宗門就把他扔出來,讓他做這個得罪人的事,他的生死,宗門從來不曾在意。
沈止罹不再問話,三人間一時有些寂靜,青奴悄悄抬眼,看向牽著自己的眉目溫和的少年,又看向稍稍在前帶路的冷厲青年,心思活泛起來。
藥峰之上一片清新草藥味,秦執徐帶著弟子出去值守,藥峰上有些冷清,留下的弟子看些皮外傷也足夠了。
滕雲越踏進門,立時有弟子上前行禮,滕雲越擺擺手,微微側身將身後沈止罹牽著的青奴露出來:“給他看看。”
那弟子看著青奴身上的宗服一愣,沈止罹鬆開青奴的手,將他往弟子面前推了推,解釋道:“這位小道友出了些事,受了傷,勞煩看看。”
那弟子回神,連連點頭,想要牽著青奴進診室看看,青奴看著伸到眼前的手,瑟縮一下,微微抬眼看向沈止罹。
沈止罹看著怯生生的青奴,安撫的笑笑:“去吧,他們是給你看傷的,不是壞人,我們就在這裡等你。”
青奴這才將手放進那弟子掌心,被他帶著往診室走。
沈止罹看著一高一矮的背影,笑容落下去,側頭看向面容冷厲的滕雲越,嘆了口氣:“青奴過的不好,瘦的可憐。”
任天宗內同青奴般大的孩子,都長的壯壯實實,也不像青奴這般畏畏縮縮。
滕雲越點點頭,沉聲道:“我原以為只有你被帶回問道宗了,沒想到他們這般囂張,接二連三從理國帶人回去,我們難道是撿的他們剩飯不成?”
沈止罹抿唇,輕聲道:“他們的目標好似十分明確,奔著幽州去的,難道幽州有什麼東西?”
滕雲越搖搖頭:“不知,待人出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