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樊清塵騰風而起,手中摺扇搖搖晃晃。
“除名了一名弟子,並無其他異常。”滕雲越面色淡淡,看著下方東逃西竄的弟子。
身旁的樊清塵嘖了一聲,鬢髮揚起,唏噓道:“可是名冊上的那位?那可是皇室中人,你不怕?”
滕雲越瞟了一眼帶著促狹笑意的樊清塵,並未接話。
“說來也是,你可是滕家人,朝堂上是不是還有個滕家旁支?很是得皇帝看重。”樊清塵搖頭晃腦,念著什麼習得滿身文武藝,一朝報得帝王家。
“凡根未淨,回了宗門我便稟與你師尊。”
滕雲越話說的輕巧,身旁的樊清塵卻面色驟變,扇子也不搖了,苦著臉求饒:“師兄,我錯了,我再也不多嘴了。”
滕雲越唇角翹了翹,看也沒看身旁急的抓耳撓腮的樊清塵,半晌才開尊口:“既然師弟知錯,歷練結束後便由你護送弟子回宗。”
樊清塵面色更苦,兩相權衡之下,咬著牙應了。
任天宗歷練從來不是說著玩的,死傷是常有的事,帶隊弟子不會過多插手,絕境之下的頓悟和歷練讓弟子進步飛快。
而在絕境中,弟子們的做法也反應了他們的心性,每次歷練中遇到的險境繁多,不會有弟子在生死之間還顧得上隱藏自己的心性。
與天相爭何其兇險,一朝不慎便會身死道消,須得問心無愧,對上晉升雷劫才會有勝算。
滕雲越隱匿身形,悄然觀察著這批弟子的心性與修為。
此次歷練持續一旬,除卻捏碎玉簡,帶隊弟子一般不會露面,妖獸在夜晚會更加躁動,許久沒有好好休息的弟子形容枯槁,原本整齊乾淨的白衣或多或少沾了血。
夜幕升起,蟲鳴陣陣,幽深的林中現出火光,五個差不多大的少年圍坐在火堆旁,他們鬢髮散亂,身上傷痕遍佈。
“歷練還有幾天結束?”包紮著胳膊傷口的少年問道。
“五天。”抱著膝蓋發呆的少女取出打著結的繩子,上面已經有了好幾個繩結。
將手臂包紮好,少年嘆了口氣,抬頭望著頭頂黑洞洞的樹冠,喃喃道:“感覺已經過了許久了,自進了杏花谷,我便再沒見過月亮。”
少女聞言也抬頭看了看,片刻後不感興趣的垂頭撥弄著火堆:“別提了,我都許久未曾洗澡了,感覺身上都醃入味了。”
少女皺皺鼻子,火光映照下的側臉毛絨絨的,白皙臉頰上一道傷口已結了痂。
少女摸摸臉,感受到指尖粗糙,蹙眉道:“這妖獸也太多了,還把我的臉傷了,真討厭。”
抬頭看天的少年面色訕訕,搓著手說道:“怪我,歷練結束後我給你弄一瓶養顏膏來,保證你的臉上乾乾淨淨的!”
少女面上一喜,也不管臉上的傷了,揚著下頜說道:“那我要兩瓶。”
少年笑起來,保證道:“行!我一定給你弄來。”
一旁靠在樹上假寐的少年突然開口:“我覺得不太對勁,我們遇到的妖獸格外多,之前我還未和你們遇到時沒有這個情況。”
聞言,眾人皆一驚,手臂上帶著傷的少年訥訥開口:“妖獸也會繁衍生息,時間久了,自然就多了…”
話說一半,少年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太過牽強。
他們之前也是輕鬆的,甚至還有餘裕休憩,現在妖獸一波一波地來,他們只能疲於奔命了,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呢?少年想了想,突然想起讓他們險些全軍覆沒的大蟲。
“這個!”少年驚呼一聲,取出一朵冒著清香的蘑菇。
眾人看來,皆是一震,那蘑菇在黑夜中散發著點點熒光,並有清香飄出,嗅著這股清香,疲憊的身體也舒緩過來。
少年看著手中的蘑菇,解釋道:“這個是我們前幾天碰到的,剛摘下來那大蟲便出現了,自那之後,妖獸層出不窮的追著我們。”
靠在樹上的少年也不假寐了,坐起身來看著那朵蘑菇。
寂靜間,火堆稍稍搖晃幾下,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細微動靜,眾人臉色一變,少年連忙將蘑菇收好,站起身拔劍指向詭秘林中。
少年背後貼上一具溫熱軀體,少年面色沉沉,嚴陣以待。
“看來就是那朵蘑菇的問題了,剛拿出來一會兒便引來了妖獸。”
冷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剛把蘑菇收好的少年面色懊惱:“竟是蘑菇的問題,我還以為是我們運氣過於差了,都怪我!”
“沒時間追究了,”說話間,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