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不堪,似是寫時頗為緊急,字跡潦草,邊角處還有點點血跡。
[吾兒,見字如面
你是我族中百年來第一個有天資的孩子,我制傀一族後繼有人;玉簡中有我族修行秘術,我族汙名還未洗清,更有多方勢力追剿,望我兒學有所成之時,以鮮血啟之,正我族之名!
惡人追剿不休,我族凋敝,已是強弩之末,唯託家僕沈言庇護,盼我兒平安順遂,所踏皆為坦途。
父沈玉書,母楊寧珏絕筆]
沈止罹捧著信紙的手打著細顫,瞳孔縮至針尖大小,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的信紙。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是棄嬰,是言叔將自己撿回來的,到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不是棄嬰,是自己的父母,用自己的命,將他託付給言叔,讓自己得以平安長大。
信的內容雖短,但流露出的愛子之心不容忽視。
沈止罹呆坐半晌,才在貨郎的叫賣聲中驚醒,他深呼口氣,將信紙妥善收起,取過玉笛和木牌取來。
玉笛不俗,觸手生溫,撫上去還有細膩暗紋,凹凸不平,沈止罹心念一動,讓傀一取來紙筆,微微闔眸順著玉笛的紋樣描繪,玉笛上的紋樣和木牌上一模一樣,想來是傀族家紋。
沈止罹放下玉笛,翻找識海內的秘術,秘術只有前半截,後半截還未顯現,不知是玉簡中的秘術只有這半截,還是自己實力不濟,無法檢視剩餘半截。
沈止罹嘆了口氣,將桌面上的東西都收進儲物戒內,帶著酒葫蘆前往沈言墳塋處。
剛走出客棧,沈止罹便看見幾個熟悉的臉,是問道宗外門弟子,他們沒有穿門服,遮遮掩掩,像是在找什麼人。
沈止罹心一沉,將酒葫蘆收進儲物戒,找了個不起眼處,放出小傀儡跟在那幾人身後。
那幾個弟子走走停停,太陽逐漸升高,幾人歇了勁,走進街邊的一家客棧內,點了飯食,邊喝茶邊閒聊。
沈止罹看著那幾人點了餐食,心下稍定,金丹以下的境界還需要進食,他不知其他峰如何,但是無皚峰拋卻飲食,只用辟穀丹,那幾人還需要進食,說明修為在金丹以下。
沈止罹看了看周圍環境,找了條無人小巷,鑽進去全神貫注操縱小傀儡。
指尖大小的小傀儡悄無聲息鑽進桌底,桌面上的對話清晰傳來。
“沈如止不是已經被虛靈長老擊殺了嗎,不知道大師兄叫我們來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幹嘛,他又不可能死而復生。”
“大師兄說在雪城中有他標記的大氅出售,怕是那沈如止修習的邪術,讓他留了一口氣。”
“現如今他的命牌已毀,無法施展尋蹤術,還累的我們來這一趟。”
“聽說他拜入虛靈長老門下前,在這當乞丐呢,那豈不是吃餿飯長大的?”
“可不是嘛,天級冰靈根啊,那麼好的天賦,在一個臭烘烘的乞丐身上,墮魔也不奇怪。”
“也不知道好好的為什麼要墮魔,那麼好的天賦給我,我定拔得頭籌。”
“話說回來,我們來這也不容易,這可是任天宗的地界,要不是帶著路引,等任天宗批覆都要半個月。”
“既然是任天宗地界,為什麼那沈如止不拜入任天宗,反而跑來問道宗呢?”
“誰知道呢,不說了,菜來了,快吃,吃完還要查探呢,速戰速決,免得被任天宗發覺。”
桌面霎時安靜下來,只剩下咀嚼聲。
沈止罹面沉如水,操縱著傀儡悄無聲息回來收好,靜靜靠在小巷裡,看著客棧門口。
不多時,那幾人便擦著嘴走出客棧,沈止罹眯眯眼,吞下易容丹,悄悄跟在他們身後。
平鎮不大,人口也不多,沈止罹小心隱藏氣息,跟在後面,等到了人煙稀少處,放出傀二,隱在牆後,以神識操控。
那幾人被突然出現的傀儡嚇了一跳,紛紛取出長劍,一時間,各色靈氣爆出,傀儡身上也多了不少劍痕。
傀儡是死物,無知無覺,靈力攻擊對它無用,沈止罹出手匆忙,傀儡也沒什麼趁手的武器,沈止罹只將一把刻刀充作傀儡的武器。
傀二是他的第二隻傀儡,他還不清楚它的實力,正好借這個機會探探底。
打鬥還在持續,那幾人已然力竭,傀儡身上也有了不少劍傷,一隻胳膊被砍斷,露出截面上的年輪。
傀儡不知疲累,那幾人力竭,傀儡還生龍活虎,沈止罹估算了傀儡實力,不再留手,鋒利的刻刀劃過脖頸,鮮血噴灑,再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