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罹輕巧收劍,半蹲著將掌心貼在玉珩上,儘可能的拔高,為自己留出些許空檔,手上飛速掐訣,丹田內的木屬性金丹運轉到極限。
竹林遮天蔽日,翠綠無害的竹葉也是傷人的利器,沈止罹不敢託大,沒有莽撞的仗著防護陣直直衝上去,而是隔了一段距離。
玉珩下被砍斷的竹子飛速生長,將玉珩頂的顛簸起來,一旁的山君身體下伏維持平衡,有些竹子自玉珩旁竄出,還未冒頭便被山君尖牙咬斷,一時間,玉珩四周一株冒頭的竹子都沒有。
竹子無法將一人一虎打下玉珩,只能在四周長出密密麻麻的竹子,一點一點壓縮他們的生存空間,頭頂也被竹林遮擋,將他們和後方的滕雲越隔開,試圖用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將他們困死在這裡。
龐大而濃郁的生息湧入沈止罹體內,將體內的木屬性金丹硬生生撐大一寸,連胃都有些飽腹感。
沈止罹被撐的說不出話,重新拔劍出鞘,無法及時化用的生息催發著被他沿路灑下來的種子,硬生生在密密麻麻的竹子中,撐開一絲縫隙。
靈力灌注至手中長劍,一劍揮出,將包圍著他們的竹子攔腰砍斷,下一茬的竹子生長速度慢下來,沈止罹眼睛一亮,此法可行!
地面被密集生長的竹子佔得沒有一絲空隙,沈止罹催發出的荊棘藤蔓,被越發粗長的竹子擠壓殆盡。
沈止罹揮手灑下一把種子,隨風落在不斷冒出的竹筍上,節節拔高的竹子上,即使沒有接觸到土壤,種子也憑藉沈止罹的靈力生長,彷彿寄生在竹子上一般,根系牢牢抓住竹身,深深扎進去,汲取竹子中的養分和生息。
密集的竹林很快被沈止罹砍出一道缺口,沈止罹回頭看向不斷在玉珩上騰挪的山君,心下一橫,反手從腰間解下長鞭。
手腕使力,長鞭驟然拉長,如同蟒蛇一般竄出去,捲住中心的竹子,沈止罹提氣輕身,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憑藉長鞭奔著那處而去。
吸收生息的速度放到最大,竭力減緩竹子的生長速度,隨風飄落的片片竹葉如同千萬把刀刃般向沈止罹襲來,飄蕩在腦後的髮帶被竹葉切斷,渾身裸露的面板上也多了不少血痕。
這些細小的傷口算不上什麼,但偏偏防不勝防,如同身在暴雨天,讓沈止罹無處可躲。
無處可躲,那便不躲!
沈止罹眸色堅定,在即將落在竹身上時將纏在竹子上的長鞭收起,同時手上靈劍砍斷擋路的竹子,清出一道可供一人落腳的縫隙。
堅硬竹身與靈劍相擊,竟發出金鐵交擊之聲,手腕被震得發麻,靈劍險些脫手,沈止罹咬牙握緊劍柄,藉著長鞭的靈活性,一點一點朝中心靠近。
手背被竹葉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順著手側滴落,握著劍柄的手有些滑膩,手腕顫抖,幾乎握不住靈劍。
沈止罹喘著粗氣,積蓄靈力將無孔不入的竹葉轟開,清理出一小片安全地帶,鞭柄咬在口中,空出的左手飛快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條髮帶,將它同握著劍柄的右手綁得牢牢的。
竹林絲毫沒有給他喘息的時間,身後方才清出的一條小道,瞬息間便被地上不斷生長的竹子填補,此時就算向後退也沒有辦法。
沈止罹不曾回頭看,衣衫被竹葉割出許多破口,顯得格外落魄,幾縷髮絲垂在臉側,臉上添上不少細小的傷口,唇角緊抿,鮮血洇透被綁在手上的髮帶,劍尖嗡鳴,如此狼狽的情境下,一雙眼卻無比堅定,落拓又倔強。
距離最中心不過丈許,卻彷彿天塹一般,綁著手和劍柄的髮帶只能保證劍不會脫手,無法支撐脫力的手腕,進不得退不得,隱隱陷入絕境。
滕雲越斬盡最後一片竹林,確保它們不會迅速生長,不會阻擋他們的退路,轉頭一看,玉珩上只剩下山君在,原本安穩待在上面的沈止罹不見了蹤影。
心頭一跳,滕雲越瞬間出現在玉珩上,山君焦躁的來回踱步,看向中心的方向,時不時咬斷竄出的竹子。
滕雲越揮手斬斷不斷頂著玉珩的竹子,將這片區域清理乾淨,顧不上安撫山君,朝著山君張望的方向追去。
沈止罹知曉此次是自己莽撞了,可若是不盡快拿到中心的東西,竹林便會源源不斷冒出來,拖也能拖死他們。
丹田中的另一枚金丹,沈止罹始終沒有搞清楚,也不想貿然動它,但在此刻,他想著那火的特殊性,而這,或許是破局之法。
赤青相間的靈力在體內湧動,經脈微微發燙,流轉至手中的靈劍,劍身嗡鳴,隱隱散發著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