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雲越被沈止罹冷淡的話語堵了一下,知道人是生氣了,偏偏自己笨嘴拙舌,想了半晌也不知如何接上這話。
一旁的三人見二人熟稔的模樣,頓時放下警惕,其中一人收劍入鞘,朝二人拱手道:“多謝道友相助,若不是你們,我們未必可以全身而退。”
滕雲越小心覷著沈止罹的面色,見人面沉如水,知曉此次不會那般簡單揭過,偏偏此處還有別人,有心想向沈止罹致歉也不方便。
幾人搭了話,滕雲越也不好將人晾在那,只冷淡道:“不必言謝,東西我們也拿到了。”
打頭的修士面上掛上笑,看著無甚不滿的樣子:“該謝的,不知兩位師從何人,可否報上宗門,待出了秘境,我們定登門致謝。”
沈止罹側過臉沒有說話,滕雲越抿抿唇,回道:“我二人皆是散修,無門無派,既然我們已取得神器,也當不得謝。”
神器雖珍貴,但也不是誰都有本事拿到的,若不是滕雲越,今日他們不但拿不到神器,還很有可能在此處全軍覆沒,即使他們也出了不少力,但大頭是滕雲越的,他們就算眼紅那柄神器,也沒好意思與他們相爭。
幾人聞言,也明白二人不想與他們多做牽扯的意思,不再過多糾纏,再次拱手道:“道友大義,我們是衍靈門拾翠峰弟子,若是道友日後有難,可尋上拾翠峰,我們定義不容辭。”
話音落下,那人取出一枚玉簡,雙手奉上,玉簡上篆刻鶴紋,同他們衣衫上的鶴紋同出一源。
話都說到這份上,滕雲越再無說辭推拒,上前接過玉簡。
三人見人手下,也不多做停留,施了禮後向密林中退去。
直到滕雲越再也感受不到三人的氣息後,方才卸下在外人面前唬人的氣勢,小心翼翼的覷了一眼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麼的沈止罹,喉結滾了滾。
“止罹,”滕雲越微微彎身,湊到沈止罹面前,面上掛著笑,將手上的神器捧到沈止罹面前,柔聲道:“幸不辱命,我拿到了,你看看?”
沈止罹看著面前褪去了青苔的長劍,劍柄上鏨刻了建木紋樣,彷彿活了一般,攀援在劍柄上,劍身銀光湛湛,隱隱散發著劍意,光是看上去,就彷彿能將人的目光割傷。
自從拔出神劍後,古樹彷彿失去了靈性,變成一棵普通的樹一般,佇立在密林中,遮天蔽日。
彷彿是察覺到威脅自己的東西已經消失,靜謐林間,隱隱約約多了飛禽走獸的聲響,這片人獸禁行的密林,重新有了鮮活氣兒。
日光一視同仁的灑下來,沈止罹目光在神劍上落了片刻,看向滕雲越閃閃發光的眼睛,像是怕自己拒絕般,眼底盈滿忐忑。
沈止罹嘆了口氣,罷了罷了,都是為了自己,神劍已被遞到自己眼前,若還是作這副冷淡模樣,倒顯得自己得了便宜還賣乖,不識好歹了。
伸手觸上滕雲越握著劍柄的手,沈止罹微微側過臉,不去看滕雲越那道讓自己心軟的目光,悶悶道:“下次不可再如此,我不是非要不可,累的你受傷就不好了。”
滕雲越見人雖彆扭,但好歹是有了回應,目光陡然熾熱,慌忙將神劍塞進沈止罹手中,口中忙不迭保證:“下次定不會如此,倒是叫你擔心了,是我之過。”
沈止罹抿抿唇,將神劍收起,虛握著滕雲越手腕,問道:“身上可還有傷?”
滕雲越身形略微僵硬,目光定在握著自己手腕的素白手背上,搖搖頭,訥訥道:“沒有,都是些小傷,沒有大礙。”
沈止罹聞言,鬆了口氣,回想起滕雲越渾身浴血的模樣,難言的挫敗湧上心頭,沈止罹垂下腦袋,聲音悶悶的,極不開心的樣子:“都怪我太弱,勞你操心許多。”
滕雲越手腕翻轉,將沈止罹的手虛虛握著,謹遵那最後一線的禮節,聲音清朗:“時間還長,止罹不必妄自菲薄,你重塑靈根不過數月,已結成金丹,這般罕見的天資,是我拍馬也及不上的。”
任天宗的劍道魁首,修仙界都罕見的天之驕子,不過百年便登上化神境,聲名遠播的首席弟子,在此方小小秘境中,伏低做小的哄著一個小小的金丹期修士,毫不吝惜的溢美之詞安在他身上,怎麼能不讓人心動呢?
縱使知曉滕雲越不過是逗自己開心,沈止罹還是無法剋制的扔下那絲愁緒,臉上現出笑意來。
“我竟不知自己在不渡心中,竟是如此形象。”
滕雲越見人露了笑,心頭一鬆,唇角勾起笑:“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熟悉的奔跑聲傳來,沈止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