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泥順著石柱滾滾落下,不斷有指甲蓋大小的幽藍小蟲自汙泥裡振翅飛起。
滕雲越抬頭看著直達天頂的石柱,全身彷彿被壓上了千斤重石,抬手都費力,渾身骨骼被壓的動一下就會發出咯吱咯吱響。
揮手劈出一道劍光,金鐵交擊聲響起,通天石柱在劍光的劈砍下紋絲不動,只滲出汙泥的動作稍稍減緩。
劍光劈砍在上面彷彿無事發生,被劈砍的痕跡只出現一瞬便被汙泥掩蓋,滕雲越蹙起眉,體內靈力流轉也變得緩慢。
思忖一瞬,忽然想起先前分開沼澤時,附在沼澤上的靈力,滕雲越垂眸收劍入鞘,指間蘊出靈光,赤紅的靈力在緩慢積蓄,空氣被烘烤的微微扭曲。
離得近的沼澤已經被這熾烈的靈氣燒的乾硬,滕雲越抬眼看向巋然不動的石柱,指尖輕抬,醞釀許久的靈力瞬發而出,附著在石柱上,具像化出灼熱火焰,將汙泥燒的乾硬,不再往外滲,而是緊緊扒在石柱上。
至熱至烈的靈火順著柱底一路向上燒,緊隨其上的是至剛至純的劍意,將燒的乾硬的泥塊剝落。
滕雲越看著面前露出真容的石柱,其上是無數嶙峋的巨石,不知看到了什麼,滕雲越微微眯眼,仔細看向巨石。
巨石並不平整,中間穿插著數以萬計的碎石,充作粘合之效,而在稜角分明的巨石上,一道道身著各式宗服的身影在其中扭曲掙扎,每個人影都在瘋狂掙扎,在躲避著什麼,而他們躲避的汙泥,正在一點一點攀上他們身體,沒入他們口鼻,扼殺他們生命。
滕雲越定定看了一瞬便移開目光,繞著石柱走了幾圈,始終沒有看到可以當作破境鑰匙的東西。
目光一凝,滕雲越看向在巨石夾縫中的不起眼碎石,心中猶疑一瞬,抬手從中摳出一顆碎石握在掌心,靈力湧出,將碎石牢牢包裹,高溫的淬鍊下,碎石被燒去雜質,滾燙的赤水從指縫落下,落在沼澤中發出“哧哧”的聲響,道道煙霧飄出。
靈火漸漸熄滅,滕雲越看向掌心燒去了雜質的碎石,它在高溫的灼燒下,化為一顆掌心大小的瑩白卵石,因為溫度還沒褪下,通身赤紅,空氣被炙烤得扭曲。
待溫度散盡後,滕雲越看著手中卵石,微微用力捏下,卵石被捏碎,傳送陣顯現。
滕雲越心中一喜,離止罹更近一步,抬腳跨入傳送門。
下一瞬,眼前景象驟變,充滿了腐臭的沼澤,變為樹木參天的山林,滕雲越唇角微翹,再次掐訣感應印記位置。
原以為以止罹的聰慧,應早早進了下個秘境才是,沒想到剛一掐訣,感應不再是原地打轉,而是在山林深處。
滕雲越眉頭一挑,順著感應追過去。
沈止罹坐在山君背上,神識鋪散開,順著靈氣濃厚的地方走,靈氣越濃,其中的寶貝便越珍貴。
漸漸靠近山林中心,身下的山君卻出了狀況,它喉間發出沉悶的呼嚕,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一般。
背上的沈止罹驟然回身,慌忙跳下地,蹲著摸了摸山君喉嚨,奇道:“沒什麼問題啊…”
靈力探查幾圈也沒有問題,可山君像是嗓子癢一般,不住地咳嗽,除了這些,山君倒是生龍活虎的,毛髮也光亮柔軟。
沈止罹左右看了圈,將山君帶到樹下臥著,在儲物戒中翻翻找找,摸出一顆汁水充沛的靈果塞進山君嘴中,自己還嘟囔著:“莫不是許久未喝水,嗓子幹著了?”
山君近幾日有些興奮,它好像可以嚐到各種味道了,比如生肉的腥味,嫩草的澀,還有沈止罹時不時投餵的靈果中的甜味。
這讓它十分興奮,只是趁著沈止罹不注意,悄悄找些沒見過的新鮮東西嚐嚐,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它的嗓子也越來越癢,好像有小蟲子在裡面爬。
看著沈止罹的擔憂模樣,山君十分心虛,它認為是自己亂吃東西才會這樣的,默默品嚐著嘴中的靈果,不敢吱聲。
靈果的香甜汁液嚥下肚,喉嚨處的麻癢彷彿瞬間爆開般,山君甩了甩頭,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地拿前爪不住抓撓咽喉處。
沈止罹對山君如今的異常一頭霧水,只看見山君吃了靈果後像瘋了一般撓著咽喉,讓他嚇了一跳。
“山君!”沈止罹握著山君的前爪,蹙著眉喝道:“別撓,讓我看看。”
山君忍著麻癢,聽話地抬起腦袋,沈止罹湊過腦袋在山君脖頸處看了看,還細緻地扒開毛檢查,卻一無所獲。
沈止罹並不覺得山君是在騙自己,只覺得是自己沒有發現山君的傷口,他急的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