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經脈奔湧,長久沒有靈力潤澤的經脈傳來飽脹的澀痛。
最痛的還是丹田處,千瘡百孔的內府被靈藥強硬打散,再重塑,這痛不亞於千萬把鋼刀在丹田處劈砍,痛的沈止罹眼角滲出淚水,下唇被咬的稀爛。
滕雲越心痛如絞,可又不敢貿然打亂靈藥修復進度,只能將沈止罹攬進懷中,手指卡進他的唇間,被撕咬地鮮血淋漓,也要阻止沈止罹傷害自己。
劇痛過後,便是火燒般地灼痛,經脈彷彿被烤乾般,幾乎可以聽到爆裂的聲響,沈止罹體表每個毛孔都滲出血,不過片刻,沈止罹周身彷彿血潑過般,鮮紅刺眼。
滕雲越怕的雙手顫抖,他無能為力地攬著沈止罹,聲音帶著害怕的顫抖:“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流血?”
沒人可以回答他,這顆洗體造化丹已經是現存的最後一顆了,在遠古時代,服用洗體造化丹也是九死一生的事,幾乎沒人可以在奄奄一息的情況下,熬過洗體造化丹的洗經。
周身每個大穴都被洗體造化丹霸道的藥力衝擊,身體寸寸都是痛的,沈止罹抽搐著,牙齒狠狠咬在口中的手指上,深可見骨。
滕雲越卻絲毫不在意,他眼眶通紅,心痛難耐地看著痛苦的沈止罹,心頭止不住的後悔自己的選擇,若是止罹熬不過該如何?難道他要眼睜睜地看著止罹死在自己懷中嗎?更何況,這條路,是自己推著止罹踏上的。
可怕的猜想浮現上來便再也無法落下去,滕雲越手指抽動著,靈力明明滅滅,心中萬分掙扎,是否應該打斷洗經?
泉眼咕嘟咕嘟冒著泡,將沈止罹身上滲出的血帶走,剛洗淨的面板,又被源源不斷滲出的血染紅,泉中卻始終清澈。
滕雲越赤紅著眼,死死掐著自己的掌心,止罹還在堅持,他為何要先放棄?若這真是止罹唯一一條生路怎麼辦?
劇痛之下,沈止罹艱難喘著氣,眼皮顫動著睜開,眼球上蔓上血絲,目光卻是渙散無神的,他還是未醒。
可這副情形像是讓滕雲越找到信心般,他死死扣著沈止罹探向心口的手,不住哽咽道:“堅持一下…止罹…再堅持一下好不好?”
不知過了多久,體表的滲血終於停止了,沈止罹彷彿也不再疼了,咬著滕雲越手指的齒間也鬆了下來。
滕雲越鬆了口氣,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笑:“太好了!止罹!太好了!”
下一瞬,滕雲越的笑容凝固,沈止罹胸腔劇烈起伏,血像是靈泉的泉眼般,源源不斷地湧出血來。
滕雲越瞳孔驟縮,他不知所措地捧著沈止罹的臉,手捂著沈止罹不斷湧血的嘴,似乎是想阻止維持止罹生命的血流出般,可終究是自欺欺人,血順著他的指縫湧出,落在靈泉內,很快便被水流帶走。
沈止罹彷彿被抽乾了力氣,唇瓣顫抖著,連咬牙的力氣都沒有了,四肢無力地浮在水中,隨著水流微微搖晃。
劇痛從骨縫中發散,自脊椎始,順著肋骨一寸寸過去,渾身的骨頭像是一寸寸被打斷重連般,痛到沈止罹沒一會兒便昏了過去,下一瞬又被痛醒,迴圈往復。
滕雲越不知道這是洗體造化丹的第二階段——伐髓,藥力從最隱秘脆弱的脊椎發散,一寸寸浸過周身骨頭,將雜質洗出來,那種痛,彷彿是將全身的骨頭都打斷,用刀一根根削下,多少妄想逆天改命的人倒在這一步。
沈止罹痛到神智不清,連呼痛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無力地翕合唇瓣喃喃,滕雲越附耳過去,只聽到微弱的氣音:“阿孃…阿孃…”
滕雲越眼眶通紅,心痛如絞,可惜再如何痛不欲生,也只能徒勞的擁著沈止罹,向來不信神靈的劍道魁首,此刻在心底默默祈禱,希望止罹渡過這次難關,他願以命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