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雲越一刻也不敢放鬆地為沈止罹輸送著靈力,護住他脆弱的心脈,得益於沈止罹往年紮實的修行基礎,靈力在他體內適應良好,並未出現滕雲越擔憂的情況出現。
疾馳的罡風呼嘯耳邊,又被護得嚴嚴實實的結界擋在外面,沒有傷到滕雲越懷中的沈止罹半點。
滕雲越面色冷凝,眼中止不住的擔憂,他已傳了家信,洗體造化丹在滕氏傳承千年,自然是寶貴至極,以他現在的實力,強搶也是行的,可他自小的修養不允許他如此做。
迎面飛來一隻靈鶴,穿透了護體的結界,落在滕雲越肩頭,紙鶴尖喙開合,滕氏家主蒼老的嗓音傳出:“洗體造化丹乃我族至寶,茲事體大,需歸家定奪。”
滕雲越聞言,也不失望,天資乃天定,有或是沒有都是自身的造化,從出生那時便已經決定,若沒有意外,一生都不會有變化。
而洗體造化丹可以讓常人憑空生出資質,自然不是凡物,他來去修真界百年,還未曾聽說過有另一顆。
此等逆天之物,便是滕氏中人,也鮮少有人得知,就怕招來災禍。
滕雲越心亂如麻,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可他還想搏一搏,為懷中的止罹搏一搏,為他斷絕的仙途搏一搏,也為公道,搏一搏。
直到日上中天,滕雲越才遙遙看見縈繞在皇城上空濃郁顯眼的紫氣,紫氣下方便是理國皇宮。
滕雲越鬆了口氣,他垂頭看了看懷中面色蒼白的沈止罹,剋制不住地俯首貼上沈止罹冰涼的額頭。
遙遙便可看見太乙山蔥蔥蘢蘢的樹影,滕雲越垂眼便看見彷彿巨獸憩息般匍匐在深山中的滕氏祖宅。
滕雲越跳下劍,早早候著的管家將人迎進去,垂下頭,腳步極快,聲音卻極穩:“家主已在前廳等候。”
滕雲越“嗯”了一聲,快步穿過幾道連廊,繞過開得極盛的花園,足足走了一刻鐘才到了前廳。
“叔祖,這位公子要不要先安置好?”一直跟在滕雲越身後小半步的管家,在滕雲越跨過門檻時,低聲問道。
滕雲越抱著人的手緊了緊,即使抱了這麼長時間,手還是極穩,他頭也不回道:“不必,吩咐人不必奉茶了。”
是不讓人守著的意思,管家立時會意,將守在廳中的僕從盡數驅散。
拄著柺杖的家主坐在主座上,廳中只她一人,她眼皮耷拉下來,見滕雲越進了門,沒先開口。
滕雲越將人小心安置在屏風後的矮榻上,見人沒有不適後才放心轉身,坐在家主下首。
“不渡求洗體造化丹,我願以萬年靈髓作為交換,願家主割愛。”滕雲越沉聲道,並未作出威脅模樣,姿態放的極低。
家主篤篤柺杖,沉悶的響聲傳來,她撩起眼皮看向一臉堅定之色的滕雲越,緩緩開口道:“洗體造化丹在族中流傳千年,你也知它的金貴,我為何要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滕雲越喉結滾了滾,也不隱瞞:“這位是我摯友,本應大道有成,因奸人陷害,天資盡毀,如今性命垂危。”
此為解釋緣由,止罹並不是惡人。
家主面上沒有絲毫波動,眼皮遮掩下的眼睛寒光射射:“這天下冤屈的人多了去了,他又有何特殊?”
“此為其一,其二,摯友查探中,發現睿王和衛國勾結,若不是他及時發現,理國還被矇在鼓裡。”
此為家國大義,止罹有功,並不是碌碌無為之輩。
家主捏著鴆杖的手緊了緊,顯然是驚異難言。
滕雲越接著說道:“其三,我之前受了他救命之恩,不可不報。”
此為救命之恩,為私情,止罹心善,他無法袖手旁觀。
家主唇動了動,鬆口道:“單單這些就想換去我族千年至寶?”
滕雲越微微一笑:“自然不止,我即將晉升,可另開一峰。”
家主眉頭動了動,蒼老下垂的眼皮遮不住銳利的目光,任天宗的規矩她是知曉的,洞虛境才可另開一峰,不僅代表了可以收徒,更代表了綿長的壽數,若是給了這靈藥,在他有生之年,滕氏必將屹立不倒!
況且,滕雲越可是當時的家主最看好的候選人,若不是他測出了資質,如今的家主還不一定是她呢,不管如何,只要是為了滕氏好,她絕對不會阻攔,越哥哥總是這般的聰慧,讓她連拒絕的理由都找不到。
家主唇角微彎,滕雲越心定了定,這是成了。
家主站起身,脊背微彎,拄著柺杖含笑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滕氏便勞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