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在問道宗時,都是沈止罹自己摸索著修煉,虛靈不管事,褚如刃總是事務纏身,時不時還消失幾天,他能修成金丹完全是自己天賦異稟,加上勤學苦練。
如今滕雲越相伴在側,他修為高深,更是大宗出身,對於沈止罹目前的修為來說,教導他是完全夠用的。
直到這時,沈止罹才知道他以往走了許多彎路,堪稱浪費了天靈根的天賦。
緩緩收斂內息,靈氣化成霧湧入沈止罹體內,不知是否是之前靈根盡毀的緣故,沈止罹明顯感受到這回築基比以往更加艱難,體內關竅被牢牢堵住。
再次調轉靈力,衝擊全身關竅,體內各處傳來靈氣沖刷的痠痛,沈止罹能走到今天,早就不知痛了。
曾經丹田破損、經脈盡廢、心口穿透那般的劇痛都沒有打倒他,還有什麼比那時更難的呢?
更何況,這痛不同於以往看不到未來的痛,他體內奔湧的靈力,健康有力的身體,都給了他龐大而旺盛的希望。
忍耐著周身關竅的痠痛,掐訣更加瘋狂的吸收靈氣,一波更比一波龐大的靈力在體內奔湧衝擊,不知疲倦地衝上閉合的關竅。
沈止罹端坐在靈泉中,面色被熱泉蒸騰地潮紅,他睫毛飛顫,咬著下唇,指腹被掐出深痕,眉目間的隱痛被繚繞的霧氣遮掩。
日上中天,滕雲越劃開結界,踏進靈泉庭院中,他將食盒放在桌案上,看著靈泉內眉目沉靜的沈止罹,心內嘆了口氣,止罹總是這般拼命,不知是有什麼在身後追著他般,怎麼也勸不動。
滕雲越收回視線,將飯菜擺出來,決定再等一刻鐘,止罹若是還不結束,自己就去叫他。
靈泉旁種著一顆玉蘭樹,潔白的花隨風飄落,石桌就在樹下,滕雲越坐在樹下,將落在桌上的花瓣拾起,花瓣柔嫩的觸感透過指腹傳來。
滕雲越心念一動,不期然想到了沈止罹手腕內側細嫩皮肉,記憶太過模糊,不知是花瓣更嫩還是手腕更嫩。
察覺自己心思有異,滕雲越悚然一驚,指間一鬆,花瓣打著轉落到地上,滕雲越心亂如麻,將蠢蠢欲動的塵根壓下去,側頭看向靈泉內身著裡衣的沈止罹。
心神放空間,靈泉湧動的靈氣驟然翻滾,滕雲越心頭一驚,拋開雜念,一瞬不瞬地盯著泉中的沈止罹。
靈氣運轉過於龐大,以沈止罹現在的修為已然有壓制不住的趨勢,沈止罹咬著牙,竭力操控著隱隱暴走的靈力。
泉中,明明井然有序化作漩渦的靈氣忽然躁動,連帶著泉水也激盪起來,泉水拍打著岸,端坐其中的沈止罹面色凝重,眉頭緊緊蹙著,緊咬下唇,拼盡全力將躁動的靈力壓下去。
吸納進體內的靈氣橫衝直撞,不久前才修復好的經脈隱隱作痛,竟有崩裂的趨勢。
滕雲越看著躁動的靈氣,慌忙站起奔向泉中的沈止罹,體內的靈力奔湧而出,在他握上沈止罹腕間時,順著掌心竄進沈止罹體內。
沈止罹體內簡直亂成了一鍋粥,滕雲越面色黑沉,心頭罕見地對沈止罹起了怒氣,胸中怒氣翻湧,手上還是輕柔的輸送靈力,控制著自己的靈力,在沈止罹體內替他一點點梳理暴動的靈氣。
有了滕雲越的幫助,沈止罹體內的靈氣漸漸安靜下來,沈止罹跟著滕雲越的靈氣一圈一圈在體內遊走,安撫梳理體內每一絲靈氣。
暴動的靈氣在一炷香後完全的梳理好,激盪的靈泉也安靜下來,滕雲越撤回靈力,看著緩緩睜眼的沈止罹,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憤怒。
經此一遭,沈止罹脫了力,經脈中傳來被撐開的隱痛,他渾身發軟,身體微微歪斜,將倒的一瞬間,被一直關注著他的滕雲越一把接住。
“止罹?”
即使知道沈止罹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病弱,可滕雲越還是控制不住地擔憂,他輕輕喚著沈止罹,渾然不在意自己的衣衫被沈止罹打溼。
沈止罹虛虛喘著氣,全身經脈痠痛發麻,沉在水下的手微微打著顫,水面被帶著泛起一層層漣漪。
他看向難掩擔憂和怒火的滕雲越,微微笑開:“抱歉,是我太急了。”
滕雲越心間充滿複雜難言的情緒,他第一次對沈止罹沒有收住語氣:“我以為你有分寸的,結果你今日這般做,我花了這麼大力氣讓你好起來,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
沈止罹下唇還帶著深深齒痕,他自知理虧,聞言也不生氣,只誠懇道:“今日是我之過,太心急了些,下次定然不會了。”
滕雲越沉著臉色,知道靈力暴走後身體會失力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