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喜衣襬上的目光,那處的暗紋被血浸透,倒顯出幾分顯眼來。
劉三喜轉過頭,死死咬著牙不肯出聲。
“既是沒人來救你,便說明你被他們放棄了,你又何必為放棄你的人保守秘密呢?”沈止罹彎下身,聲音放得更為柔和,帶著蠱惑的意味。
半晌,劉三喜依然不肯說話,沈止罹嘆了口氣,扶著立柱站直,嘆息著說道:“既然你堅持,我也只能用這個辦法了,我還從未用過,只盼你爭氣些…”
話音停在此處,有著讓人渾身發寒的深意,劉三喜豁然抬頭,驚駭地看著沈止罹,即使知道面前這個凡人對自己做不了什麼,可萬一呢?
那日這凡人身上的詭異力量可讓他吃了大虧,劉三喜周身寒毛乍起,雙腳止不住地蹬地,想離沈止罹遠些,嘴上色厲內荏吼道:“你不過是個凡人,想幹什麼?若不是縛靈繩,我捏死你易如反掌!”
沈止罹臉上掛著笑,語氣輕快:“是啊,我不過是個凡人,可惜,你身上綁著縛靈繩。”說罷,緩緩抬起手,指尖點在劉三喜冷汗遍佈的額頭。
“啊啊啊啊!!!!”
淒厲的嘶吼從劉三喜口中發出,沈止罹嘖了聲,不知從哪找出一塊抹布,塞進劉三喜嘴裡,慘嚎被悶在喉頭,劉三喜雙目暴突,血絲遍佈,雙腿瘋狂踢蹬,連沈止罹的一片衣角都沒碰到。
“抱歉,先把你的嘴堵上了,院裡還有小孩子,別嚇到她。”沈止罹面上掛著歉意地笑,手上卻沒有絲毫手軟。
劉三喜只覺腦中被千萬柄刀子捅穿,又似千萬根針扎進,痛的他想在地上打滾嘶吼,更想就此死去,只要別讓他受這個痛便好,可惜他的嘴被堵住,連咬著舌尖維持清醒都無法。
沈止罹微微闔眸,神識順著指尖進入劉三喜識海,毫無章法地翻攪,好半晌沈止罹才找到訣竅,用神識翻著劉三喜的記憶。
記憶很零碎,他能單槍匹馬地找過來,想來也不是很重要的人物,剛進門就找掌櫃,一言不合便發難,可見性子火爆,心智不堅,粗枝大葉,記憶裡也沒有什麼有用的資訊。
沈止罹也不失望,記憶是以劉三喜為主視角,他注意不到的地方,沈止罹注意到了。
一幅幅畫面從眼前揭過,多數時候是劉三喜跪在堂下,畫面也只有他眼前的玉石地面,頂多也是繡著蟒紋的下襬。
沈止罹神識微頓,眼前畫面停留在一處場景中,劉三喜垂頭跪在堂下,聲音從頭頂飄過來,讓他退下,劉三喜退出去時,餘光掃過堂上眾人,沈止罹敏銳地看到一個眼熟的人,他站在身著蟒袍的男子身後,看位置是那人十分看重之人。
沈止罹微微側頭,將畫面定格在這,是問道宗撼山長老門下三弟子。
再往前翻,蝴蝶木簪被扔在眼前,聲音虛乏的男聲說道:“爾等此去務必查明此物來處,若是存疑,就地格殺,做的乾淨些。”
一隻手撿起木簪,和劉三喜齊齊應聲,此次約莫有十人,領了命便踏上傳送陣,往任城而來。
此後便是熟悉的任城景象,劉三喜果然是個小嘍囉,領頭的人只說了句木生堂,他便忙不迭地過來找麻煩,連稟告都不曾,怕不是想搶到頭功。
沈止罹又草草翻過去幾幅畫面,再也沒有值得注意的畫面,他記住同劉三喜一起的幾張臉,收回手。
睜開眼,劉三喜已經虛脫地癱在地上,汗出如漿,目光渙散,被堵住的嘴角無法控制的涎液,像是傻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