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樂緩緩攥緊了伸出的手,她素來不喜故弄玄虛,凡事皆求個明白透徹。
換做以往,她必定會對他人的勸告置若罔聞,依著自己的性子行事。
然而此刻,她心情煩躁,無端地有些鬱悶。
越是凝視那塊綠布,心頭便越是壓抑得厲害,似有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猛地起身,如同逃離般往山下奔去。
她心想,不能揭開那綠布,否則雲霞的心血便會付諸東流。
她暗自琢磨,也不知這究竟是給自己找的藉口,還是內心真實的想法。
待李南樂離去,老和尚輕嘆一聲,走到小房子墳墓前,俯身揭開那塊綠布。
牌位上的名字“李南樂”赫然入目。
老和尚輕輕擦拭牌位,又將綠布覆上,而後起身環顧四周,口中喃喃:“傻姑娘,這並非死人牌位,而是藉助天然地勢偽裝而成的聚氣陣。
若無此陣,哪怕你異能通天,最終也難以抗衡那早已死去千年的皇女。”
六指山
鄭嬌嬌面色陰沉地佇立在山巔,滿心憤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霍樂樂的運勢絲毫不見回流的跡象,且不說那些敗壞她人緣的謠言,單是她離京時佈下的小陣,也早該一點一點將霍樂樂的氣運吸納過來。
可時至今日,竟一無所獲。這般情形,唯有兩種可能:
其一,霍樂樂並非異界人,且早已身亡。
其二,霍樂樂的氣運遠勝於她,致使她無法奪取。
若為前者,她尚可釋懷,不過是隨手佈下的一個小陣罷了。
但若為後者,那便得謹慎應對了。
念及被韓月澤破壞的大陣,鄭嬌嬌氣得揮拳砸向身旁的石塊,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若那大陣未遭破壞,皇家人的氣運都會歸她所有,許多事情也會變得順遂簡單。
該死的韓月澤!望著手上的傷口,她目光陰鷙,心想,看來有必要前往京城一趟,趁著皇帝尚未駕崩,必須重新佈下陣法。
李南樂將伍翠翠喬裝打扮一番後,帶她回到包子鋪。
阿牛見到伍翠翠,哭得稀里嘩啦,像個孩子似的拽著她的衣袖:“翠翠姐,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伍翠翠眼眶泛紅,見到熟悉的人,心中亦是欣喜萬分:“阿牛,你已長大成人,可不能再這般哭鼻子了。”
阿牛卻不管不顧:“今日便讓我哭個夠。”
週五心裡清楚大家都有秘密,而且對這些秘密也猜出了大概,他很是識趣地佯裝不知,正在母親的房間裡擦拭桌子。
片刻後,敲門聲響起,週五開門,見是李嬸,頓時緊張起來。
如今店裡又多了一人,他生怕屋子不夠住,李嬸會將他和母親攆回去。
其實,他並非不願回去,只是住在此處,既能更好地照料母親,又便於做事。
“週五,悄悄聯絡一下趙良塵。”李南樂開口說道。
週五聽聞是此事,立刻笑著應道:“李嬸,小五知道了。”
李南樂轉身離開時又補了一句:“和你娘安心待在此處,好生做事。”
週五頓時喜上眉梢:“李嬸放心,小五定會多做些包子饅頭。”
李南樂微微點頭。週五的擔憂瞬間消散,渾身充滿幹勁,挽起袖子便去店裡和麵,暗自想著明日一定要多賣十籠。
夜幕降臨,李南樂帶著伍翠翠再次來到大光寺。
她徑直取出一沓銀票,遞給白日裡阻攔她們的老和尚:“給我們尋一處保密性極佳的院子常住。”
老和尚揉了揉手腕,眼睛偷偷瞄了瞄李南樂,李南樂見狀,又掏出一張百兩銀票:“白日裡傷了你,這是給你的補償。”
老和尚瞬間變臉,笑嘻嘻地接過銀票,可轉瞬又嚴肅起來,鄭重問道:“你所說的保密性,要達到何種程度?”
李南樂神色平靜:“一隻外面的蒼蠅也休想飛進來。”
老和尚皺著眉頭,沉默片刻後,伸出手來:“銀子不夠。”
伍翠翠瞪大雙眼,這地大師何時變得這般市儈?樂樂小姐給的那沓銀票少說也有萬兩,他竟還嫌不夠。
李南樂並未動怒,只是微笑著問道:“不知貴寺的防護能否抵擋得住項家人?”
老和尚連忙搖頭:“不行,絕無可能。”
李南樂追問:“那你憑什麼要這般高價?”
老和尚神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