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頭還不留情地嗤笑出聲,遠處的倆隨從也相視一笑,只是沒敢笑得太大聲。
連日的相處,幾人早就從最初的生分相熟得不一般,說話做事都不端著。
兩丫頭從樓外樓以來就知道京墨是個什麼德性,此時在外面更是不拿自己當外人,明目張膽的開京墨的玩笑。
京墨也不在意,時不時裝裝可憐,偶爾回懟幾句,大部分時間都順著丹素的臺階走,在一行人中倒有點像是個受虐的。
青荀更多的只是在一旁不動聲色的看著京墨和丹素鬥嘴,有時湊到丫頭身旁聽著二人七嘴八舌,漫漫山路也走的也不無聊。
再次進山時,除青荀之外,幾人都顯得坦然得多,畢竟去泉山那樣犄角旮旯的山路都走過,眼下還算平坦開闊的路也不算什麼。
丹素依舊是走在京墨之後,青荀緊跟著丹素,險峻陡峭之處就被她回身拉上一把。
丹素和京墨都是習過武的,卻是同時放慢了腳速,讓青荀即能不疾不徐地跟上,又不至於太慢耽擱。
一日下來,幾人順利行至大山深處。
趁歇腳的工夫,京墨去周圍勘察地形,丹素留在一行人中不敢走遠,於是運著輕功登上附近較高的樹冠,往東邊眺望。
忽然,丹素敏銳的察覺到了身後不遠處窸窸窣窣的響聲,迅速回頭的同時將袖間的匕首握在手心。
樹影婆娑,樹葉悠悠飄轉,彷彿方才所聽所見皆是她的幻覺。
丹素餘光瞥了一眼在樹下休息的幾人,和她距離不遠,但是和那團黑影距離也不遠。
丹素不動聲色的翻身落到樹下,手裡捏了幾片樹葉擺弄,語氣如常:“我估計咱們應當是走到山體中間了,明日不必特意趕路,頂多後日就能出去。”
青荀抬頭看了丹素一眼,片刻後起身應聲道:“知道了,我能跟得上。”
兩丫頭見青荀突然起身,一時不解地望著她。
青荀沒有回頭,心裡緊著,清冷的聲音卻沒有一絲波動:“我想方便一下,素兒你帶我去吧。”
“好。”
丹素自然而然地扶著青荀的手,抬腳往一邊走,低聲道:“後面有人來者不善,一會兒你看準時機,帶著她倆往東北方向跑。我剛剛看到那一帶草木很深,應該還有斷崖山洞一類,能找地方藏起來就先藏著,我晚些去找你們。”
青荀跟著丹素走到一處深叢後面,微不可察地點頭應下,道了聲:“你自己小心,我等你。”
“嗯。”
青荀望著丹素的背影,捏在袖子上的手不自覺收緊,在她瞥見丹素對著她勾了一下的手指時,懸著的一顆心雖然緊張,卻表現得異常平靜。
丹素走近歇腳休息的地方,對著倆丫頭道:“姐姐身子不太舒服,應當是來月事了,你們拿著東西去身邊照顧著。”
兩人應了一聲,沙棠毫不猶豫地去包袱裡翻找,杜衡在察覺到丹素直白的目光後順手拿了一個包裹,扯著沙棠就走,一邊道:“都在這個包袱裡,不用找了。”
沙棠一邊跟著杜衡走,一邊疑惑道:“哎,我怎麼記得青荀姑娘的私用東西是收在那個包裹裡了,是我記錯了嗎?”
支走了三個姑娘,劉木和石景兩個習武的也很快也就明白過來這周圍並不像所見到的那般平靜。
丹素估摸著京墨應該快回來了,餘光瞥見一抹黑影悄悄往青荀她們所在的方向移動,一片樹葉從她指尖彈出,見血封喉。
血腥味瀰漫開來,樹影之後的蒙面人均跳到了明面上,藉著昏黃的篝火,望進眸子裡的都是赫然殺氣。
三個姑娘在第一個蒙面人倒地時就悄眯著往丹素所說的方向奔去,沒有一絲拖泥帶水,腳步毫不猶疑。
比起做姑娘的弱點,她們只會選擇儘可能少當累贅。
丹素站在最前,石景和劉木一左一右在後。
丹素頗有些興致地將樹葉在指尖轉來轉去,一邊閒話家常般:“你們哪路來的?仇殺還是劫殺?”
為首的蒙面人帶著鬼臉面具,壓低聲音道:“閻王派來要你命的。”
“上!”
丹素嗔怪了一聲:“有話好好說嘛,你一個閻王派來的又不是財神派來的,姑奶奶還沒不給面子說不想聊了,你們急個什麼勁兒?”
話音落,手上所有的樹葉紛紛帶著殺氣射向四面八方,所到之處血流如注。
三人被團團圍住,石景和劉木自覺地為丹素護好身後,丹素直面為首那位戴鬼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