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素低聲喝了一句:“看住他,護好自己!”
前一句是對劉木和石景,後一句是對在場的所有人。
說完,丹素下意識抬手想要捂住口鼻,捏著袖角的右手卻在下頜處碰到了一個溫熱乾燥的手背。
低頭細看,已經看不清那隻手的骨節分明,但丹素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距她最近的京墨的手。
丹素語氣淡淡道:“我自己來。”
“好。”看不清她周圍的一切,丹素卻更清晰的感受到她耳邊的一片溫熱。
應聲之際,京墨放下的手順勢拉住了丹素閒置的一隻手,四指交錯,掌心相握。
丹素沒有反抗,眼下不是計較京墨佔便宜的時候,迷霧這麼大,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相互拉著手總好過找不到人。
丹素慢慢將具有更精細衣料的中衣袖角抽出,從鼻息到下頜,捂的嚴嚴實實。
“石景,在的話應一聲!”
丹素正要開口問另外兩人,不想京墨先她開口,便放輕呼吸,靜靜聽著周圍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低悶的聲音從上方向傳來。
“公子,我在先前你對面的樹上。”
頓了片刻,石景又補了一句:“劉木跟我背靠背坐著呢,姑娘別擔心。”
丹素嘴角微微勾起,在厚重的衣料下應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京墨握著丹素的手不輕不重,卻堅實有力,此時又有稍加了些力道,是往京墨懷裡的方向。
丹素順著京墨的力道,往他的方向湊了一步;與此同時,京墨也往丹素的方向挪了一步。
最終兩人緊挨著肩膀,算是能依稀看得清對方的輪廓。
丹素微微仰頭,低聲問:“你見識過這種地方嗎?”
京墨忖了片刻,偏頭隱隱看見丹素的衣襬:“沒見識過這麼兇的。”
丹素一下就反應過來,“見過相似的?”
京墨道:“很早了,在戰場上。”
“陣法?”
“不是,也是。”
兩人都默了片刻,終是京墨先打破沉默:“往樹下去一點?”
丹素鼻音應了一聲。
兩人同時小心地往前挪動,像是突然被縛了手腳扔進黑暗中,夜色昏沉,林中本就陰暗不清。團團霧氣卻硬是撕破黑暗,殺出一片白茫茫,叫人兩眼一抹白,手足無措。
兩人挪動的很是小心,幾步路的距離像是走了一柱香。
“應該——差不多了吧?”丹素遲疑著開口。
沒聽見身旁的京墨應聲,丹素下意識微微斂起細眉,扭頭往身側看,卻是除了團團白霧,什麼都看不出。
丹素煩躁地想拿另一隻手揮開阻礙視線的霧氣,剛一動,才憶起閒著的這隻手被握在京墨手中。
丹素反握回去,只感受到一片溫涼。
“京墨?”試探中帶著焦急。
過了好一會兒,丹素才隱隱聽見一陣咳嗽,而後是京墨的聲音,有氣無力一般:“咳咳咳——小素兒我在呢。”
丹素髮覺不對,腳步順著京墨的手臂的方向靠過去,摸索著站得離他更近了一些。
“你怎麼了?”
京墨真的離她很近,聲音就在丹素頭頂。
“這霧有問題,氣息不太穩,你怎麼樣?”
丹素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
而後,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丹素扯了扯京墨的大掌,輕聲開口:“你蹲下試試。”
京墨心中疑惑想說沒用,但還是強忍著喉間的不適緩緩蹲在原地,丹素也隨之蹲下。
丹素緊挨著京墨,視線比站著的時候清晰了幾分。
京墨喉嚨裡的瘙癢減輕了不少,清了下嗓子,聲音還有些沙啞:“你怎麼知道?”
丹素眸中沒什麼溫度:“猜的。”
京墨難得還能戲謔一句:“你倒是會猜,還能猜一個怎麼出去嗎?”
丹素道:“說不定真能。”
丹素沒扯皮,她真的是憑感覺叫京墨蹲下試試,開口時只是下意識覺得好像應該是這樣,至於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她也說不準。
京墨緩了片刻,道:“我見過一種日出閉、日落開的迷陣,是藉助地勢和四季變換的優勢營造的,除非在被困的當晚內找到出路,就會一直被困在其中。”
丹素倒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陣法,奇門遁甲她沒少看,倒是第一次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