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城內的流言終於還是無疾而終,伴隨著一干朝臣連日被拉到菜市口斬首示眾,不知是殺雞儆猴起了效用,還是背後有人暗中操控。
總之,西京城內,面上依舊是一片祥和。
算起來丹素已經在衛廠待了一個多月,清閒的生活彷彿真的像表面上那般風輕雲淡。
法夏偶爾翻牆進來看她,給她帶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有竹蜻蜓、糖葫蘆、西京城有名的點心,還有姑娘家用的胭脂水粉、珠釵耳墜、荷包玉佩等等。
丹素收禮物收的不勝其煩,連陸英撞見也會忍不住調笑一句“遲來十一年的兄妹情深”。
這時法夏就會白他一眼,兀自把首飾往丹素頭上比劃:“你這個只知打打殺殺的木頭懂什麼?我這是要把哥哥這十一年來欠下的,都補給妹妹,我樂意!”
丹素推脫不掉,只能一邊轉移話題,“敢問兄長,這幾日我青荀姐姐如何了?在你那裡可還習慣?”
法夏一開始還能對答如流、隨著丹素戲謔。可後來越發不對勁,直到有一次丹素無意提起青荀時瞥見他泛紅的耳梢,後知後覺揚了下眉,同陸英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年關將至,西疆祭祀的傳統便是在年初第一日,由聖女前往聖壇祭天,西疆王室位高者、四品以上官員隨同。
而北盛的南征北戰還未停歇。
丹素同陸英聊起來,才知道南邊的戰事已經僵持了一個月,戰神六王雖然沒有帶領北盛勢如破竹、全殲南越,可也死守陣地、沒有讓南越軍北上一步。
糧草不足、兵馬短缺,京墨卻在戰場上拼死抵抗了將近兩個月。
而商陸將兵馬糧草送到之後,還未來得及將聖都之事言明,就被一道接一道的詔書連夜召回,甚至都未曾親自見京墨一面。
丹素從陸英口中得知,京奕帶兵北伐匈奴無功而返,匈奴南下數百里大有一馬平川之勢。不知京奕與匈奴首領達成了什麼合作,匈奴在取聖都如探囊取物之時突然撤兵。
聖都內,京奕脅盛帝而號令四方,大小官員竟無一不從。
京墨在南方殊死征戰,不知北盛已落入奸人之手,心中只著急為何不見聖都有一絲訊息傳出、他派去請求糧馬兵力的奏報到底有沒有落入盛帝手中。
不知為何,丹素在聽到京墨面臨的艱難境況時,便下意識覺得他的所做不值。
陸英道,京墨如今已經知道盛帝被人操控,可還是瞞著訊息不透露一絲一毫,前方將士計程車氣,不能再低迷了
京墨早已差人來西疆求兵,只是西疆王並未允准。
北盛於西疆,昔日也是敵人。
丹素怔愣了許久,親眼看著北盛被攻破,她大概是做不到的。可她身體裡流的血告訴她,北盛的事,她不該管。
丹素一連幾日,似乎都喜歡坐在房門前的石階上,眯著眼睛曬太陽。坐累了,就出門去衛廠的練兵營看一看,有時興頭上還會拉著幾個衛兵切磋一陣,打的大汗淋漓才肯罷休。
法夏最近每日晚間都來,隨身帶著沙棠準備的各種零嘴和甜食,還有杜衡熬好的藥。
丹素接過湯藥喝酒一般一飲而盡,心中一點都不意外,反倒是杜衡若是把她這病忘了,她才意外。
法夏試探著問:“蘇兒身體怎麼了?平平無事地喝什麼藥哇?”
丹素瞥了他一眼,捻過沙棠準備好的果子放進嘴裡,“杜衡準備的,你問她,啊或者問青荀姐姐也行。”
法夏將裝藥的罐子重重一放,氣道:“她們若是告訴我,我還用得著問你——老實告訴我,我的寶貝妹妹怎麼了?你若是不告訴我,我可就差人過來查了?”
丹素面無異色,懶洋洋開口道:“查唄,你若是能查出個一二三來,我叫你哥。”
陸英回來時,恰好聽見法夏怒氣衝衝那兩句,忍不住走到丹素面前盯著她,眉難得斂著。
丹素嘴角扯了扯,無奈道:“我又不是得了什麼要死不活的病,別用這種我隨時可能身亡的眼神看我。我就是前段時間在外奔波,氣血有些不足,杜衡閒著沒事給我調理。”
說完,丹素底氣十足地掃了二人一眼,一副愛信不信不信去查的樣子,兩人皆是將信將疑。
年底的那兩日,朝中事物繁忙,陸英和法夏都甚少露面,就連丹素每日的藥膳和糖蜜都是陸英差衛兵送到的。
丹素每天午後用過藥後,都晃悠著去練兵營,一待就待到晚上陸英親自前來接她。
陸英過去的大多時候,都是見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