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素和祝餘在櫃檯前等了一會兒,片刻的工夫就吸引了不少打量的目光,就在祝餘準備對那些時刻盯著丹素、卻一副不懷好意的人呵斥一聲的時候,樓夥計出來了,恭敬道:“掌櫃請您進去。”
丹素示意祝餘拿上賬冊,兩人就跟著夥計往裡走。
從外樓看,只見內院層疊重複,院與院之間相互掩映,進了內樓才知道,在外樓的包裹下,內樓是完全獨立的,錯落排列,院中更是別有洞天。
夥計帶路,將丹素兩人引到一處正對樓外樓大門的房間門口,敲了下門,聽見裡邊輕快的應了一聲,夥計這才推開門,示意兩人進去,待丹素和祝餘進去之後,就又將門從外合上,守在門邊。
擺設簡單大氣,也不失富貴雍容。
丹素掃了眼門口擺的紅釉瓷瓶,抬腳往裡走,只見一個年輕的藍袍男子坐在窗邊,一手飛速打著算盤,一手翻動桌上的冊子,頭也不抬,察覺丹素走近,似是閒話家常問了聲:“聽說你找我?”
丹素自顧自坐到他對面,隨意掃了一眼桌子上的冊子,和她手中的約是一類。
丹素示意祝餘將賬冊放到桌子上,推到劉十七面前。
劉十七先是餘光瞥見和他手上這本一樣款式的封皮,好奇地放下手中的算盤,將賬冊拿到手中,翻動幾下,又立馬將賬冊翻到最後,盯著上邊的文字深深看了幾眼,這才抬頭望向丹素,目露警惕。
“你是誰?從哪拿到這冊子的?為什麼要找我?”
丹素瞥了他一眼,徑直答:“我是丹素。”
紅姨若建成了樓外樓,不可能不留後手,丹素猜,她正是後手。
果然,劉十七在聽到丹素兩個字的時候懵住了,瞬間回神,盯著丹素眨巴了好幾下眼睛,像是進行某種確認。
半晌,劉十七站起身,恭敬地在丹素面前拜了一拜,自報家門:“在下劉十七,奉紅姨之令替小姐管理樓外樓,今已四年整,今請小姐驗收。”
聽到“小姐”這個稱呼,丹素也愣了一瞬,她有段時間沒聽到這種稱呼了。
風塵女子,素來都是被叫姑娘的,只有官宦權貴人家的正經主子,在一些正式場合裡才被稱作小姐。
丹素回過神,虛扶了一下劉十七,示意他和祝餘都坐下。
開門見山,丹素直接吩咐,“外樓還有四個姑娘,與我同行,先安排她們住下。”
劉十七也不多嘴,應了一聲,直接招呼門外的夥計去安排。
“你怎麼確定我就是你說的小姐?”
“小姐怎麼還考我呢?”
劉十七給丹素添上茶,語氣輕快:“紅姨在樓外樓還未開張前,就吩咐過我,這樓是給一個叫丹素的小姐準備的,還說五年後您會親自過來驗收。如今雖早了一年,小姐您親自拿著賬冊到了,和紅姨氣質相當。不用懷疑,您一定是我家小姐。”
丹素微眯著眼睛,似在思考;祝餘面上不顯,心中瞭然。
“上次紅姨來,是什麼時候?”
劉十七想都不想,直接答道:“自樓外樓落成後,紅姨只在開張前過來看過一次,就再沒來過。”
丹素再問賬冊,劉十七隻詳細解釋說,他每年都會將一年的收支詳細記錄,然後派人送到姑蘇,年年如此。
丹素手上拿的,正是去年的記錄。
說話間,天已經很晚了,偌大的聖都、華麗的樓外樓,丹素初來乍到,一切也不急在這一時。
劉十七帶著丹素和祝餘四處逛樓外樓,一邊走一邊介紹樓外樓的結構和各處的用途。
“小姐,樓外樓為聖都之最,除了最在宏偉的門庭和嚴苛的規矩,還最在這樓上樓。”劉十七說著指向內樓頂樓,“小姐您看,頂樓位於聖都正中心,接待八方來客,而且內樓的樓上樓,沒有一點特殊身份,還上不去。”
丹素點頭,她明白了紅姨賬冊上記的是些什麼人了,不過若要進一步瞭解,她還需要更詳細的資料。
“今天就到這兒吧。”
“好嘞!”劉十七是個歡快跳脫的掌櫃,丹素說停,他就直接將丹素帶到樓外樓附近一處精巧的小宅院,說是早先自作主張,專門給自家小姐修的小院。
丹素帶著祝餘進去,發現小小院落也是別有洞天。入眼便是低調的紅木迴廊,迴廊中間是紫檀木建造的前廳,排排房屋皆依廊而建,各成院落。
小院面東,背靠樓外樓,與其僅一牆之隔。對著小院大門的是條偏僻的街道,向南通向主街,而小院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