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平時伶牙俐齒的丹素不發一言,紅姨也不知該說什麼好,頓時又好氣又好笑,索性也就不說了,一臉嫌棄地打發她回去睡覺。
丹素回到房間已經快到丑時了,見兩個丫頭都在外間桌前支著腦袋打瞌睡,爐子上的藥還沸著,溢位滿屋的濃濃藥香。
杜衡本就喜歡捯飭醫書,一到興頭上還要親自制藥,她的房間裡向來都有淡淡藥香,只是現在濃郁了些,倒也不會讓人排斥。
丹素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兩個丫頭,叫她們回去睡覺,沙棠迷迷糊糊應著,杜衡卻不放心,“姑娘,裡邊那位公子喝過藥睡下了,你怎麼辦?”
“沒事,我可以睡軟榻。”
沙棠也清醒了些,頂著惺忪的睡眼強制自己思考,“不行啊姑娘,他可是男子,你還未及笄,怎麼能晚上和他共處一室?不行不行。”
“傻小棠,你姑娘我的功夫你是見識過的,他一個劇毒在身的虛弱男子,還能對我做什麼不成?”丹素捏了捏沙棠鬆散的髮髻,“快回去睡吧,休息好了才能幫到我,明天早上早點過來叫醒我就是了。”
“姑娘,那明天我們辰時就過來。”見平日裡喜歡懶睡、不睡到午時前堅決不起床的丹素都沒有反對早起,兩丫頭這才退下。
丹素將藥爐的通風口堵上,讓爐子夜裡小火慢熬,收拾完東西,關好門,這才進到裡屋軟榻上休息。
第二天辰時剛過,丹素就被兩個丫頭輕輕叫醒,在軟榻上躺了一晚上身子有些發麻,丹素一晚上都沒睡好,連連打著哈欠,腦袋卻是清醒的,望了一眼床上的男子,問著,“杜衡,他怎麼樣了?”
杜衡從床邊退出來,站到一邊答話:“昨晚喝了藥才睡下,按理說今早應該好些了,但不知怎麼卻發燒了。”
丹素將擦過臉的毛巾遞給沙棠,上前摸了下男子的額頭,果真很燙。看著一張俊臉上擰起來的劍眉,丹素因為沒休息好而有些煩躁的內心竟有些平衡,秀眉輕挑,原來昨晚沒睡好的不止她一人。
丹素心情好了不少,對著丫頭吩咐:“杜衡,你家姑娘我也不會醫術,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說完又躺在軟榻上,“沙棠,我想吃小廚房。”
“好嘞!”兩丫頭接到指令各自分開去忙了,丹素側頭盯著樓下還在巡視的人,若有所思。
“姑娘,我又切了下脈,看他胸口的傷也沒有惡化,但體內的毒比較複雜,尚未完全化解排出。”
丹素合上的眼睛也沒睜開,懶懶開口,“能有辦法儘快治好嗎?”
“他中毒太深,僅憑婢子一人之力還需要些時日。不過,若能得陸大夫相助,同我一起施針排毒,讓他儘快恢復如初不成問題。”
“這樣啊,那我想想。”丹素懶懶的話音剛落,男子悠悠轉醒,溫潤的聲音因病而有些沙啞,“姑娘這是打算半途而廢?”
丹素抬眼看他了一眼,語氣還是懶洋洋的,“送你出去風險太大,我只管盡人事,剩下的就聽天命。”
“再大的風險,姑娘都冒了,還差這一個?”
“那不一樣,你如今若能自己行動,我自然無需操心如何送你走。但你現在高燒不退,我這裡也不是密不透風,如何救的了你?”
言畢,丹素就聽沙棠叫著開飯,站起來伸個懶腰,就帶著杜衡去旁邊的桌子上吃早飯。
“嗯……沙棠的廚藝沒有退步,提出表揚。”丹素嚥下一口飯菜,給沙棠豎起大拇指,三人都完全忽視另一邊床上的男人。
沙棠嘿嘿笑兩聲,“那姑娘和杜衡可要多吃點,不許浪費。”
“姑娘不打算照顧一下我這個病人嗎?”男子忽然開口,溫潤的聲音竟透著些委屈。
丹素頭也不回,“公子尚在病中,吃不得這些油膩的,晚一點還是吃我家丫頭的藥膳吧。”
杜衡得了示意,端了藥膳過去,放在床頭,“公子請。”
丹素回頭看了一眼,見他一臉苦悶,心中更是暢快,杜衡瞧了眼自家姑娘的眼神,然後適時開口,“公子,良藥苦口,可別辜負了我家姑娘一番好心啊。”
“不如讓你家姑娘餵我可好?”男子話是對著杜衡說的,眼神卻看向丹素,清澈明朗,好不無辜。
丹素還沒開口,杜衡倒險些將藥倒他一臉,“我家姑娘可沒那閒工夫,公子愛喝不喝。”說完就將藥重重放下,去看醫書了。
丹素挑眉,這傢伙能將沉穩的杜衡惹毛也是本事啊,忍著笑坐在杜衡對面看昨日那盤棋。
“姑娘,我剛剛路過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