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素順手在京墨胳膊上擰了一把,聽他嘶一聲迅速彈開,閃到一邊一臉震驚的望著她。
“小素兒~”京墨語氣可憐兮兮,一雙桃花眼盡顯無辜。
丹素皮笑肉不笑,鳳眸眯了眯,“啊,王爺是挺有分量。”
**
入宮的馬車上,京墨苦口婆心,虔心規勸。
“小素兒啊,皇兄讓我親自請你入宮,在他看來已經是放低姿態,想要讓你不計前嫌。你一會兒進去,可小心點,別在他面前跟長公主和杜若嗆上。我那長姐,一天天的沒個長姐的樣子,卻整天擺個長姐的譜,皇兄在她面前也是得收斂幾分,如果你被她咬住了不放,吃虧的說不定是你。”
丹素瞥了他一眼,京墨似是無所察覺,依舊自顧自絮絮叨叨,“她就像個牛皮糖,你一粘上,就不容易甩掉。小素兒你可千萬要潔身自好,別輕易讓她黏上你啊。不過就算她盯上你了也沒關係,不是還有我呢嘛,有我在,她也不敢做什麼過分的事兒,我護著你。”
丹素本想開口罵一句嫌不嫌煩,聽京墨後四個字,忽的心中顫了顫,呼吸下意識滯了片刻。
雖然早就知道這人平時就沒個正形,在她面前更甚,花言巧語聽多了,還真有一絲動容。
抑下心底的異樣,丹素嘴角勾了勾,面上與往常無異,“那就勞煩王爺護著我了。”
御書房裡,盛帝從早等到中午,連飯都是在御書房用的,本以為是早朝後三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事兒,硬是被杜若擾的亂七八糟,一直到了下午還沒個頭,也是氣的說不出話。
京墨帶著丹素進去時,盛帝還在看摺子,終於等到了丹素,忙叫她免禮入座,倒叫丹素略顯惶恐。
“陛下體恤諒解民女,不計較民女以下犯上、不講尊卑,民女卻不能嬌縱任性,恃寵而驕。今日之事,屬實是丹素一人之過,還請陛下明察,不要遷怒郡主。”
盛帝暗自嘆了一口氣,親自上前扶起長跪不起的丹素,一臉慈和,倒真像是個寬厚仁德的好皇帝。
“姑娘請起,今日之事朕已明察,杜若那丫頭向來蠻橫慣了,朕一直體察她年紀小不懂事,沒想到卻縱的她連奉旨的車駕也敢攔,還口出狂言。”
盛帝將坐在椅子上,舉手投足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朕已經命她閉門思過,不好好反省不得出府,看她長不長記性!”
盛帝本以為聽到這兒,這丫頭起碼得站起來惶恐一下,推脫一番,卻沒想到丹素直言道:“陛下聖明。”
盛帝:“……”敢情他不開口客套幾句,他就不聖明瞭唄!
京墨自覺坐在丹素旁邊,附和著,“就是,皇兄這次幹得漂亮!”
盛帝瞪了京墨一眼,他這六弟第一次這麼直白的誇他,怎麼聽著這麼不對味兒呢……
丹素自顧自喝了口御書房的茶水,感覺比自己的樓外樓差遠了,便再沒動一口。
盛帝眼見著這兩人,一個嬉皮笑臉沒個正形,一個毫不見外端莊淡定,都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只得抿了抿嘴,先開口道:“聽聞丹素姑娘自姑蘇而來?”
丹素點點頭,淡淡道:“民女家在姑蘇。”雖然已經家破人亡。
盛帝道:“姑娘行商千里,見識廣博,想必定了解各處的風土民情,關心著平民百姓的飢寒飽暖。”
略思忖,丹素已經大致能猜到盛帝想幹什麼,但是她經歷了個不怎麼舒坦的早上,現下也不想那麼輕易就順著盛帝的意,索性揣著明白裝糊塗。
“民女只是坐賈行商之流,瞭解黎民所需,也只是關心自己的生意該從何處下手,如何能賺到錢而已,實在是不似陛下所說的這麼高尚。”
這麼直白,盛帝倒真有一瞬間不知該如何接話,還真是一點臺階都不給他留。
好在也是應付慣了朝堂上那些奸詐狡猾之輩,盛帝沉吟片刻,便故作愁眉不展道:“有道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人在高位久了,便也忘記了吃的糧是如何種的,穿的衣是怎樣織的,殊不知底層百姓疾苦啊。”
丹素斂了眉,一臉無辜問道:“陛下是覺得民女作為商人,不該無視耕種促織的不易、賺平民百姓的銀錢?”
盛帝愕然,頓了片刻,連聲道:“不不不,朕不是這個意思。”而後無措的望向京墨。
京墨一日內,兩次接收到來自自家皇兄的請求,心道也罷,這是他最後一次在丹素和兄弟面前,選擇站在兄弟這頭。
京墨挺了挺癱懶的脊背,覺著不太舒服,又癱了回去,懶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