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紋虎突然發力,京墨卻像傻了一般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一雙炯炯的桃花眼盯著斑紋虎越來越近。
丹素站在樹後,眼看著京墨要把自己給作死,卻抱著臂動也不動。
在斑紋虎將將要把虎爪伸到京墨臉上時,丹素忍不住為京墨捏了一把汗,心裡想的卻是,這麼好看的一張皮,毀了真可惜。
京墨卻在距離斑紋虎爪一掌之時,突然回撤半步拉開距離,幾乎同時是將匕首擋在臉前順著斑紋虎的力道往後退。
京墨這一擋不要緊,卻是將匕首由著斑紋虎的力氣硬生生從虎爪中央插了進去,瞬時被鮮血濺了一臉,隨之而來的便是斑紋虎的痛苦長嘯,拼命撲閃虎爪想從匕首中脫身。
可京墨哪肯那麼容易就善罷甘休,雙手握緊將匕首,順勢死死插進距他最近的一棵樹上,將虎爪卡在斑紋虎和大樹中間,進也不能退也不能。
京墨得意地哼笑一聲,“長的醜就算了,還這麼弱,你是怎麼活這麼大的?”
“啊嗷——”回應京墨的只有痛苦不堪的嚎叫和劇烈的掙扎。
京墨飛快的掃了一眼周圍,見野物退盡,不由感嘆了一聲擒賊先擒王,然後正要招呼丹素從樹後出來,卻瞥見丹素已經運著輕功飛速往山下的方向去。
京墨疑惑的話還沒問出口,聽見丹素遠遠喊了一聲:“快走!”
京墨警惕的環顧四周,果見密密麻麻的野物紛紛往丹素的方向去,也有不少緩緩圍到他周圍。
京墨罵了一身,從裝幽冥草的布袋裡抓出一把泥土,迅速塞裝在斑紋虎身下,而後趕忙運著輕功去追丹素。
往前走了很遠,京墨才來得及回頭望上一眼,黑森森的野物像一張密密麻麻的網,把斑紋虎牢牢困住,只留下痛苦和憤恨的嚎叫聲,到後來,嚎叫聲也漸漸止息,一切歸於寂靜。
弱肉強食,從來都是唯一的叢林法則。
丹素和京墨回到幽冥谷內,已經過了戌時一刻。
谷內藥田一角燈火通明,像天光乍洩撕破了一隅的夜幕,留給周遭無盡遐想。
兩人並肩飛奔而來,杜衡急急迎到門邊,借過丹素和京墨同時遞過來的布袋,連句問候都來不及說出口,轉身趕忙回到了室內。
緊接著,就聽見鬼白滄桑硬朗的聲音:“好哇好哇,快……”
京墨和丹素同時送了一口氣,步調十分同步且自然地坐在藥田旁邊,連滿身泥垢都懶得清理。
微風拂過,清朗的快意蔓延至心底。
丹素舒服地眯了眯鳳眸,眸光不自覺帶著柔意,“京墨,謝謝你,真心的。”
幾個字聽到耳朵裡,京墨只覺溫潤柔和,像極了深夜裡的情話,但奈何環境又這般殘酷,一下就將他扯回現實。
京墨自嘲地笑笑,隨口道:“你我何必說謝字,恩恩怨怨早就分不清了不是嗎?”
清醒理智的陳述忽然變得無比曖昧,倒叫丹素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兀自忖了片刻,忽然發覺京墨說的確實是大實話。
最開始兩人在紅樓一見面就打打殺殺,那時真恨不得下一刻便尋機會滅了對方,後來又在姑蘇相互利用,以至於在聖都你救我一命,我還你一人情。
是誰一開始就佈下了迷局,是誰心甘情願入了局。
恩恩怨怨,早已不分你我。
丹素深吸一口涼氣,壓下了內心的張皇不安,冷靜道:“親兄弟還得明算賬,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京墨嗤笑一聲,應道:“好啊,小素兒說說,你想怎麼算?一千兩黃金的賬要不一筆勾銷?”
丹素直截了當道:“不行,頂多給你免個息。”
京墨無奈笑道:“行吧,那這次怎麼算呢?”
丹素認真道:“這次你為幫我,也算是出生入死,下次遇到你要拼死拼活的時候,我也幫你。”
京墨怔了一瞬,應了聲好。
兩人安坐在平靜的夜空下,講著出生入死的承諾,卻沒想到一時算計的寥寥幾句,竟在不久之後便一語成畿,二人的糾纏在那之後,只會越來越深。
涼涼的冷風中,丹素不記得自己已經坐了多久,後知後覺的靠在京墨肩側,身上不知何時已經披著一件披風,身體疲倦勞累至極,意識卻好像格外清醒。
“姑娘姑娘,毒解了!”
清脆的呼喚打破了夜空的寧靜,丹素一個激靈從地上站起來就往房裡去,身上蓋的披風順著她後背掉落在地上也彷彿毫無知覺。
丹素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