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也一頭霧水,恭敬道:“前面的馬車說停就停,小人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勒馬太急驚了小姐,望小姐恕罪。”
耳邊隱約有女子的哭泣聲,比之方才卻清晰了不少,丹素不甚在意的下了馬車,盯著車伕看了片刻,忽然問道:“你是劉十七的人?”
車伕道:“正是,小人名叫劉木。”
丹素點點頭,便抬腳往前走,頭也不回道:“照顧好車上幾個姑娘。”
“是。”
丹素本以為車伕是京墨的人,便沒多在意,只是把他當成普通車伕看待。眼下確認了這人劉十七安排的,且半個多月都不動聲色,自然是個深藏不露的,用不著她擔心幾個姑娘的安危,便放心地去前面檢視。
丹素越靠近前面的一輛馬車,聽到的聲音越近,走到馬車側面,隱約可以看見一個白衣女子的身形,伏倒在馬車前。
丹素警惕著走近,聽見石景還在苦口婆心的勸她去別處,別在這兒擋了道,那女子卻像沒聽見一樣,一概不回應,哭泣不止。
丹素走到馬車前,也不見京墨,便腳步一轉,抬腳上了馬車,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留給白衣女子。
女子披頭散髮遮住了面上的表情,趁丹素還沒完全鑽進馬車,便飛撲過去,緊緊攥住丹素的衣角,速度之快讓石景都未來得及攔住。
“救救我,救救我,求你……”
丹素抬起的腳步一頓,一手捻著裙襬輕輕一掙,沒能扯開,便原地坐下,好整以暇的望著那女子。
女子察覺到丹素淡漠的目光,飛快的抬起頭望了一眼,又趕忙落下,下意識止住了哭泣聲,握在裙襬上的手卻遲遲沒有鬆開。
“我家就在城內,我不求別的,你們送我進城,我就不糾纏你們。”
聲音哭的有些啞,但也不影響她本身的清麗脆弱,方才那一瞬,丹素已經注意到這女子相貌不庸俗,放在人群裡鐵定是出挑的,美中不足的只是……
丹素淡淡開口:“憑什麼?”
女子道:“我家中富裕,可以給你報酬。”
丹素眉尖微動,接著問:“給多少?”
女子握在裙襬上的手微顫,沒想到她會這麼問,頓了片刻道:“五百兩。”
丹素嘖了聲,“我像是缺五百兩的人?”
女子默了默,加價:“一千兩。”
丹素不說話,女子抬頭定定的望著丹素,“兩千兩。”
石景站在一旁,看倆人無聲對峙,在白衣女子抬頭的一剎,終於看清了她不俗的容貌,和一條長長的刀疤。
“五千兩!”
丹素扯了扯嘴角,“上來吧。”
待白衣女子同丹素一起在外坐定時,丹素才察覺到馬車裡沒人,便問石景,“你家公子呢?”
石景心中一緊,像是做了壞事被突然抓包一樣,“公子他方才去後面了。”
“嗯。”礙於女子在場,丹素沒再多問,只是有些奇怪,她走的時候知會了京墨,他怎麼還去後面呢?不是應該打頭處理攔車的人麼?
女子坐在丹素一邊,小心打量著她,想開口詢問,但張了張口,又默默合上。
丹素倚在馬車上假寐,突然出聲道:“我不問你,你也別問我,到了城內你下去便可。至於車費,還勞煩你得空送到城南的驛站,有人自會收下。”
白衣女子小聲應下,此後便低著頭,將袖間的匕首往裡藏了藏。
丹素睜開一隻眼,盯著女子的方向看了片刻,便又閉上,靜默無言。
不多時,幾人便到了城門,丹素坐著沒動,石景下車對守門計程車兵說了些什麼,士兵便把城門開啟,恍然一副恭敬神色。
進到城中,丹素叫石景停車,女子便識相的跳下去,清脆的聲音不復郊野的沙啞,也帶著難掩的活力,“謝謝你,銀子我明日定會送到驛站。”
丹素勾了勾嘴角,說著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活著挺好的,如果學會忍耐和堅持,你會活得更好。”
音落,丹素便叫石景駕車,頭也不回。本是毫不相關的話,但丹素瞥見了她眸中的驚訝和疑惑,知道她聽懂了,至於能不能聽進去,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馬車一路行到南門邊的驛站,丹素下車,見京墨抱著青荀已經站在馬車旁,一臉戲謔的望著她。
丹素毫不客氣地嘲諷道:“六公子素來不是好風度麼?怎麼今兒遇著了個美人兒,就落荒而逃了呢?”
京墨抬腳走近,閒庭信步一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