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片刻,丹素見她不應聲,試探問道:“你是他的妻妾,還是外室?”
那女子卻像是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對丹素的話毫無反應。
丹素看著京墨,眼神似是審問。
京墨無辜道:“不是我,方才我出去找你的時候還好好的,這兩人不知是中了什麼魔障,一會兒的工夫,竟然都這麼邪氣。”
丹素輕嗤一聲,“哪有什麼邪祟,有人在裝神弄鬼罷了。”
那男子此時已經蜷著身體倒在地上,抽搐不止,女子卻視而不見,死屍一般跪在一旁。
丹素蹲在一步之外,看見那女子雙目無神,全然不復方才剛見到時那般驚恐,臉上寫滿了死寂。
丹素斂著眉出神,既然剛才回來在門外等的時候沒發現問題,那一定是在京墨出來找她的時候出了事,這麼短的時間……
突然,丹素抬頭看著京墨,兩人心裡同時一個激靈:不好,有人來過!
京墨抬腳就要往外走,丹素站起身拉住他,自己先一步往外走,簡明扼要道:“你在這兒守著,我去看。”
京墨腳步頓在遠處,望著門邊消失的衣角,囑咐道:“小心!”
丹素運著輕功往方才安置三個女子的路口狂奔,一顆心揪著,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腳下的步子又急又快。
丹素趕到涼棚時,只見三件空蕩蕩的衣服,兩件是她的外衣,一件是從牆角撿起的破布,心中說不出是失落還是驚懼。
丹素摸著自己的衣服,還有餘溫,環顧四周卻不見人影,心中更加焦急。
丹素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她和京墨剛到破院的時候,可以確認那裡除了那一男一女,再無旁人活動,之後兩人將幾個女子挪到路邊,原路返回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再然後,兩人在門外聊了兩句,雖然不算放鬆警惕,但距離院子內委實還有一段距離,若那時院子裡已經不對勁,他們二人在門邊,未必能時時察覺。
丹素和京墨是在房內兩人聲音止息之後才進去,京墨先她一步,卻並未察覺不妥,但最後還是出事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若是趁著丹素和京墨在破院那一會兒的工夫,躲在暗處的人要想平白髮現路邊的人不是不可能,但也不太容易。
就算,就算那麼湊巧,被暗處的人發現,此時卻把人帶走而不是原地殺害,那就說明那三個女子是有用的。
有用的人才會帶走,若他們帶著幾個女子走,片刻的工夫也定未走遠!
思緒只是在一瞬之間,丹素猜想那幾個女子暫時不會危及性命,內心的焦灼減了幾分。
丹素運著輕功,站到高處,四周寂寥無人,連先前的雞鳴狗吠都消失不在。
一陣冷風撲在臉上,丹素驀地又猜測,萬一他們要的不是人本身,而是她們身上的一部分呢?那幾個女子的性命能不能保住,真的說不準。
丹素微微放鬆的心又提了起來,只得默默祈禱背後的人能再等一會兒。
丹素四處查探無果,又即刻返回破院,氣沖沖的將破院歪歪扭扭的破門踹到一邊,還未走到院子裡,便聞到濃濃的血腥氣。
丹素眉心一緊,京墨!
丹素疾步往堂前走,還未從陰影中走到月光下,手腕忽然被人緊握住,下意識就出手反擊,卻在耳邊聽的一聲低低的聲音:“是我。”
接著,丹素整個人都被扯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清冽的氣息夾雜著幽幽冷木香,緊繃的神經驟然一鬆。
丹素微微抬頭看著京墨,一雙鳳眸難得帶著怨懟,看得京墨竟有些許不知所措,安撫的揉了揉丹素的頭髮,下巴微抬,示意她往院中看。
丹素白了京墨一眼,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見一根脖子粗的長繩死死纏在那兩人脖頸上,七竅出血流了一地,映著明晃晃的光。
丹素斂著眉,還沒仔細看清那根繩子的來源,接著就望見繩子的一頭現出了紅信子和尖銳的獠牙,渾身一僵,原來是脖子粗的蟒蛇。
京墨察覺到懷中人僵硬的身體,安撫的輕拍著丹素的背後,低頭附在她耳邊道:“別怕,那莽是尋著氣味和光去的。”
丹素視線盯著巨蟒看了片刻,又移開眼睛。
確實,普通的蛇是尋著聲音和溫度去的,但方才她踢門進來,到現在和京墨站在陰影裡,都不見蛇有絲毫動靜。
丹素微微側著頭,縱使她不打算救那二人,但也不想眼見著他們被生吞活剝的醜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