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間,京墨到別院時,丹素已在青荀床前不眠不休守了一天一夜。
直到杜衡反覆確認青荀身上除醉朦朧之外的毒已解了大半,剩餘的毒性也暫時被壓制,一時半會兒不會有生命危險,丹素這才在幾個丫頭的勸說下回房休息。
剛出了青荀的院子,就見京墨匆匆忙忙趕過來,丹素又改了路線,和他到廊上聊。
京墨從丫頭們的口中得知丹素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也心疼得只想長話短說,便道:“那些家丁中的是西疆獨有的蠱,能夠操控人的意志,中了蠱的人便如藥人一樣,是一具自帶毒的行屍走肉,一旦沾染了血腥氣便會癲狂,這便是為什麼那些人目光呆滯卻愈戰愈勇。”
丹素也猜到了這個結果,接著問:“那家宅院呢?還有那串銅鈴?”
“那家宅院是西疆的,今日也正式上報朝廷,並且為事先不報找了個蹩腳的理由道了歉。”說到這兒,京墨面上一閃而過的尷尬,咳了一聲,含糊道,“至於那串銅鈴,是西疆的閨房之樂的習慣。”
前半句丹素聽懂了,不知是不是因為沒有休息的緣故,丹素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一時想不明白後半句,便疑惑的望著京墨,看得京墨有些手足無措,最後打著哈哈道:“小素兒不明白也沒關係,不影響我們確認他是西疆人,而且是西疆的王子。”
丹素奇怪了看了京墨一眼,默了片刻,問道:“那宅院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們早就到了?”
京墨知道她是在質疑自己得到的訊息不及時,便及時解釋道:“也不是,他們確實是近日到的,放心,你的訊息沒問題。”
“至於那宅院,很早就有了,只是太過隱蔽,一直沒有被發現。他們什麼時候不知不覺建造了那麼大的大院子,我還沒弄清楚,小素兒覺得他們為什麼建造那樣的地方?”
丹素眉角微微斂著,一本正經道:“或許是閒的?”
京墨附和著點點頭,“有道理,或許就是閒的。”
“姑娘,喝點白粥就去休息吧。”
沙棠端著一碗粥走到廊上,見京墨也在,就禮貌叫了聲王爺,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京墨本以為沙棠丫頭收了他那麼多賄賂,怎麼著也得客套著問一句要不要來碗粥,卻眼睜睜的瞧著沙棠端著粥放到丹素面前就轉身離開了,全程連多餘的一個眼神都沒有施捨給他。
京墨看著丹素,疑惑道:“本王怎麼覺著你這丫頭有點不待見我?是本王今日變醜了嗎?人格魅力也不在了嗎?”
丹素裝模作樣的打量了他一圈,淡淡道:“還行吧,有自知之明的王爺不是很難看。”
聞言,京墨反應卻很大,骨節分明的手指下意識放在自己臉上摸來摸去,彷彿真的很害怕自己失了幾分美色。
一口白粥入口,丹素胃裡有些暖,餘光瞥見京墨的動作,沒忍住嗤笑出聲,“王爺又不是毀容了,美人畢竟在骨不在皮,還是別太在意皮相哈。”
京墨脫口而出否認道:“那可不行,我還得靠這身皮勾引小素兒呢,沒皮怎麼行?”
丹素哼笑一聲,道:“不要臉,還能要皮?”
京墨嬉笑道:“臉可以不要,皮不能不保。”
丹素眼角抽了抽,安靜喝粥,不再說話。
京墨沒骨頭一樣,懶懶散散地倚在長廊裡的柱子上,靜靜地看著丹素一口一口的喝粥,眼底是說不出的似水溫柔。
祝餘出來時,無意撞見兩人對坐在廊上,她家姑娘正在小心翼翼的低頭喝粥,京墨則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她家姑娘。
祝餘立在原地愣了片刻,嘴角不自覺上揚,轉身又回去了。
一碗白粥,丹素喝了一半,就放在了一邊,見京墨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就客套道:“王爺是想留下來吃個早飯?”
京墨一雙桃眼彎了彎,懶懶的嗓音很好聽,“本王是想蹭一口飯,但小素兒的丫頭不是沒給面子嘛。”
京墨說著,突然湊到丹素臉前,熱氣噴了她一臉,可憐巴巴的提議:“不如小素兒吃剩下的粥給本王吃一口吧。”
丹素想也沒想道:“好啊,只要王爺吃得下去就行。”
丹素話音一落,京墨就越過丹素,將她另一側放著的半碗粥拿在手上,端到了自己面前。
眼見著京墨用修長的兩根手指,拿起她用過的勺子輕輕攪拌著,舀起一勺就要往嘴裡送,丹素才發覺不對勁,後知後覺道:“哎,這都是我用過的,要不我給王爺換一碗新的?”
“我不嫌棄小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