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家笄禮上,樓外樓丹素大出風頭,不僅禮數周到、端莊大方,祝詞回話也不卑不亢、佳句天成,連宮中貴妃都忍不住誇讚。
第二日,丹素的風頭就蓋過了聖都大小訊息,劉十七帶回來的,便是各種傳言,將她的神彩描述的繪聲繪色。
丹素默了片刻,蹙著眉問:“就沒什麼爛名聲?”
劉十七嬉笑道:“小姐猜錯了,這次還真沒有。”
丹素眯了眯鳳眸,事出反常,未必見得是什麼好兆頭。
海家宴後,不知是因著丹素的風頭,還是因著樓外樓的財勢,有不少名門世家都往樓外樓遞帖子,無不是被劉十七一份回禮給打發了。
一日,聖都主街敲敲打打,行人車馬熙熙攘攘,簇擁著走到樓外樓門前。
丹素彼時在樓外樓二樓,依窗而坐,手中握著一盞茶,頗有興味地看著人群中心的幾個尤物。
五個舞姬穿著大膽,個個露著大腿和腰腹,身上的布料勉強遮住重要部位,在街上舞動的水蛇腰無疑是其中的亮點。
隨行的樂工奏的是南越曲,婉轉纏綿,舞姬的細腰隨著樂曲上下扭動,白皙的肌膚裸露在外,招蜂引蝶,處處留香。
沙棠和杜衡立在丹素身側,小心的瞧了一眼,又瞧了一眼,然後猛然發覺丹素赤裸裸的目光緊緊追隨著幾個舞姬,都沒離開過。
沙棠撇撇嘴,氣道:“姑娘自重。”
丹素目光不變,笑著問:“不好看嗎?”
沙棠不受控制又看了一眼,下意識答:“好看。”
回過神來,沙棠跺了下腳,懊惱道:“一個個扭的跟妖精似的,哪兒好看了?”
杜衡側目瞥了沙棠一眼,實話道:“扭的跟妖精一樣,才好看。”
丹素輕笑出聲,“我覺得杜衡說得對。”
沙棠憤憤的轉過身就要走,嘟著小嘴,“姑娘你幫著杜衡欺負我。”
丹素頭也不回,伸手把人撈回來,迫使沙棠面對窗子,“來來來,小棠別害羞嘛,看嬌嬌美人兒又不吃虧。”
沙棠臉紅到耳根,支支吾吾道:“以前在紅樓都沒見過這麼奔放的……”
很快,人群簇擁著舞姬和樂工走過了樓外樓,朝皇城方向而去。
丹素收回目光,手上的茶早已涼透。
杜衡看了眼沙棠依依不捨的目光,好心提議道:“今晚去春風館?”
丹素眉尖微動,睨了兩人一眼,自覺道:“算我一個。”
在聖都,尋常人預設的事實就是,樓外樓喝茶吃酒談天地,春風館聽曲看舞睡美人。
很顯然,丹素幾人都是尋常俗人,俗的滿身塵埃,不僅要在樓外樓看美人兒,還要到春風館看美人兒。
是夜,丹素換上了一身男裝,為了和白影區分開,特意沒有讓杜衡幫忙貼喉結、畫眉毛。三個人看起來都嬌小秀氣,若不是一身男裝和小麥膚色,怕是一眼就能辨出這幾個是女子。
丹素帶著兩個丫頭就坐在大堂的一角,視野開闊且清晰,看禮臺上跳舞的姑娘看的清清楚楚。
丹素難得有興致,一邊磕著花生瓜子,一邊看著臺子上半遮半露的水蛇腰,想到街上那幾個火辣的尤物,和眼前的對比起來,好像也差不多。
禮臺上的燕兒專注的舞著,只是從前明亮的一雙眸子裡少了太多神彩,對臺下的任何一位,都是冷淡至極,卻不知她這樣一副清冷模樣,也波動了多少瘙癢難耐的心。
彎腰,轉身,回眸。
燕兒清冷的目光隨意一灑,卻瞥見了一張日思夜想的臉,一個怔愣,身體沒站住往一邊傾倒,踉蹌了兩步終究還是絆倒在臺上,目光依然緊緊鎖定角落裡的青衫男子。
青樓媽媽見狀,趕忙上前,心疼的詢問。
燕兒回過神,連聲道沒事,由媽媽扶著小心起身,卻發現自己原來崴到了腳,只好滿含歉意,向臺下福了一禮,任由媽媽攙著回到後臺。
杜衡瞥了一眼只顧吃點心的沙棠,後知後覺道:“姑娘,嬌嬌美人兒是不是因為看見咱們才摔了?”
丹素啊了一聲,隨口道,“她可能覺得咱們仨長的比較好看,驚到了。”
聞言,沙棠迷惑的抬起頭,只見臺上已經上來了另外一個跳舞的姑娘,同樣妖嬈。
又坐了一會兒,眼看戌時將過,三人才拍拍屁股起身離開。
剛出春風館,丹素就被叫住,回頭看,是一個丫頭模樣的姑娘從春風館追出來,氣喘吁吁道:“公子留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