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香的傳說,便吩咐劉十七和祝餘著人去一趟西疆。
丹素躺在軟榻上,合著眼簾休息,心底卻不像面上那般平靜。
據紅姨所說,她是在邊陲小城遇見的丹素,彼時正值戰亂,算起來應正是大盛二十五年。
丹素想起她看過的史書記載,大盛二十四年,柳文元勾結外敵,滿門斬;同年,大盛肅邊,適逢西疆內亂,西疆大將軍白問蒼鎮邊立威。
大盛二十五年初,西疆大將軍白問蒼擁兵自立、以下犯上,理應滿門抄斬;新帝蚤休念及王后白芨和蘇木公主的舊情,僅下令斬首白問蒼,其餘人等一概不究。
白問蒼之後,西疆再無猛將,自此臣服北盛,不敢輕易犯邊。
戰事一起,四方不安。
丹素流落在亂世,但記憶中卻有深宅大院的安謐和金戈鐵馬的英氣。
丹素對自己的身世很少有好奇,也從未想過什麼認祖歸宗。她就是她,不管是丹素還是白影,她都隨心隨性,踏遍萬水千山,看遍大千世界,既會因一點點人間的良善而感到溫暖,也會為赤裸裸的險惡人心而暗自唏噓。
見慣了各種各樣的嘴臉,也漸漸養成了一顆蒼老而叛逆的心。
聽了京墨所謂的傳說,丹素第一次對自己的身世產生了好奇,或者說,她很想知道這具身體背後的秘密。
按理說,若是尋常人家,又哪裡有什麼深宅大院和金戈鐵馬?結合京墨所說的代代相傳的親子血蠱、養在西疆王室的百毒百藥……說她身世特殊倒是能夠同時得到合理的解釋。
丹素常常在想,她這一幅軀殼,少了紅姨的威逼利誘,又該往哪裡走?
紅姨常說,正是因為無慾,所以才無所求;也正是因為無慾,人生中不免會少些似火的熱情。
而她,不知是不是因為十幾年來過得太過安逸,恰恰是少了些尋常人所謂的慾望,有時因為看透了太多,反而甘願得過且過,做一日紅樓姑娘上一日妝,扮一次江湖富甲行一次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