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被這一巴掌抽倒在地,衰老而蒼白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個鮮紅掌印,且在失去利刃後,殺心消退,捂著臉頰便慟哭起來:
“我也不想這樣的,我只是太想冬哥了,我想再見他一面。”
秦威將水果刀凌空插在遠處的桌案上,再度問道:“是鍾九教唆的你吧?他什麼時候來的,這會兒在哪兒?”
梅姨蹲在地上,抱頭痛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了,別再問我了。”
秦威大怒,他最煩的就是裝可憐與扮無辜,下意識就要去拽對方,卻被陳友抓住了手腕。
“好了黃SIR,你別逼她了,再逼下去,人就要瘋了。”
秦威轉頭看向他,冷肅道:“友叔,你知不知道,剛剛如果不是我出手及時,你身上就會又多出一個血窟窿。”
“我知道,我知道。”陳友苦笑道:“我承你人情。”
秦威無奈了。
險些遇害的受害者都這麼說了,他還能再說什麼呢?
“繼續找吧,我再看看床下。”陳友說道。
“不要!”梅姨突然抬頭喊道。
因為陳友的寬恕,她也找回了一絲善念,不願看到陳友低頭檢視的瞬間被偷襲致死。
陳友一愣,隨即與秦威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看向床鋪方向。
“看來這場生死戰是避無可避了。”
鍾九如怨鬼般從床下爬了出來,額頭上顯現出一條條黑色血管,血管突突跳動著,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其中游走,看起來十分恐怖。
秦威下意識召喚出打鬼專用的桃木劍,目光緊盯著鍾九,嚴陣以待。
“鍾九,認命吧,別再禍害他人了。”陳友發自肺腑地勸諫道。
“認命?”
鍾九哈哈大笑:“你憑什麼替我決定什麼才是我的命?知道嗎,你們兩個在我眼裡才是反派,才是惡人。
站在我的視角上來看,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這有什麼錯?
是你們偏偏不讓我活,還要裝成正派的樣子,呸,噁心!”
陳友:“……”
秦威默默握緊桃木劍,輕聲道:“友叔,立場不同,多說無益。”
“打吧。”
陳友默默抬起五行羅庚,凝聲說道:“此間無符,我沒辦法構建出五行結界幫你,再加上身負刀傷,只能給你打打輔助,你要小心。”
秦威點點頭,疾步衝刺,長劍斜撩,直奔鍾九面門而去,招式狠辣陰毒,頗具封於修風範。
鍾九眼中流動著盈盈綠光,輕喝一聲,夾起雙臂,雙拳如流星般砸向木劍。
秦威並未因擔心桃木劍損壞而變招,他與封於修之所以能天然契合武道,有很大一方面是因為他們都善於用勢。
什麼勢?
氣勢!
一往無前,悍不畏死的氣勢。
就像當初陳友對戰封於修一樣,因驚懼而躲閃,氣勢上便輸了,那麼還算什麼勇者,還怎麼狹路相逢勇者勝?
“啪。”
木劍與雙拳狠狠碰撞在一起,錢小豪體內突然發出一道淒厲慘叫,但這聲音卻不是鍾九的,十分詭異。
鍾九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這警察手中竟擁有能打鬼的法器,儘管大部分傷害都被自己請來的野鬼承受了,但那股疼痛他卻沒辦法免疫。
眼看著對手收劍後退,準備拉開出劍的距離,鍾九滾地翻身,剎那間來到對方面前,雙手啪的一聲抓住對方腳腕,猛地向後一拉。
秦威這具肉身的力量與魔化鍾九並不在一個等級上,身軀就這麼如同燈草般被拽倒了。
所幸他反應力還算迅捷,倒地的瞬間令身軀先著地,避免腦袋直接磕在地上……
“敕!”
這時,陳友的鮮血終於流滿了羅庚陣圖,只見他猛地將羅庚甩起,正面朝向鍾九,輕叱一聲。
一道黃光頓時從羅庚內衝出,籠罩在鍾九身上,鍾九頓時發現自己彷彿被困在了沼澤中,周圍的虛空在瘋狂擠壓著自己。
“我命由我不由天!”
鍾九魂魄顫動,預感到了死亡危機,竭盡全力的調動全身陰氣,迅速掙脫開那種無形的束縛。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的功夫,秦威的桃木劍便直刺在他額頭上,劍身中攜帶的力量,以及法器對鬼軀的傷害疊加出現,令鍾九靈魂一陣恍惚。
‘就是現在!’
秦威心念一動,手中長劍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