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支大號的毛筆,雪白柔軟的筆頭配上紅色的筆桿,是她下午特意去買的。
她伸出手腕,原本手腕處的傷口已經癒合結痂,她再次重新劃開,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鮮血順著手腕流淌到筆尖。
她的身上同時湧出了大量濃稠的黑色霧氣,將被鮮血染紅的筆頭又染成了黑色。
早在第七席“看”到這個祭壇的時候,她就決定要好好利用。
凡是祭壇,必定需要獻祭出某樣東西才能召喚出符文所對應的事物。
而古神教會費盡心思弄來的祭壇,必定是召喚某個強大的存在,比如神秘或者,神明。
由此可以推斷,他們必定要付出足以召喚出目標的某種東西。而這些東西本身一定包含著巨大的能量。
她需要能量。
雖然她現在距離無量境只差一步,可這一步確是從川境到海境的成百上千倍不止。無量境的精神力與海境根本不是一個量級,這小小的一步猶如天塹。
她低頭回憶思索了片刻,在祭壇上快速地畫起來。
而在制定計劃之時,她就想好了透過什麼陣法來轉移這些能量。
天歡曾經教過她各種複雜龐大的陣法,但那些都不適合這裡。
這裡只適合最簡單的。
先在原先祭壇上圖案的基礎上勾勒出額外的部分,然後組成一個覆蓋在祭壇之上的,讓人無法從滿是裂痕的祭壇上分辨出來的陣法——聚靈陣。
以自身鮮血為引,將他人賦予祭壇的能量轉換大部分給自身。
這是她給自己準備的,衝擊無量的捷徑。
她的動作很快,幾乎是一刻鐘左右的時間,就已完成了大半。
在她身後,倒地的風脈地龍頭上的血窟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頭骨,長出新的血肉。原本停滯的血液在脈搏的跳動下重新流淌,它的四肢抽搐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在睜開時,在那眼皮下方、眼珠之上的肉色瞬膜上佈滿了一條條黑色的血絲。
就在這時,唐婉茹的眸中黃光一閃。
在進入這棟房子前,她以房子為中心,在周圍百米內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留了一顆難陀蛇妖的眼珠。
以難陀蛇妖視野共享的能力,四周的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而此時,東面正有幾人朝著這個方向而來。
那幾人中,有一個穿著背心揹著鋤頭的男人站在最前方,手指遙遙地指著這一棟別墅的方向,然後在胸前比劃了個大圈。
他應該是聽到了別墅裡之前發出的巨大聲響。
站在他身後的幾人身披紅色斗篷,腰間別著一把直刀。
他們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這邊,然後其中一人對著剛才指路的男人比劃了一個手勢,就見男人突然兩眼發直,然後轉身遠遠地朝著一個方向離開了。
其他人相互對視一眼,朝著這個方向飛奔而來。
但有一個人比他們到的更早。
只見此時本應該在廣深的第三席出現在了別墅一樓。
他瞥了一眼客廳裡的狼藉,在看到正中間地面上的大洞時瞳孔縮了縮,朝著洞中縱身一躍便俯衝而下。
唐婉茹快速完成最後一筆,非但未躲起來,反而直接衝著洞口朝上躍去。
第三席沒想到在跳下的過程中就看見了不速之客,他冷笑一聲抬手間就是殺招,就聽見對面的人飛快地說了一句:
“守夜人來了,我去幫你引開他們。”
他的瞳孔微縮,一時間分不清這人是敵是友。
只這片刻的猶豫,那人已經躍至一樓,瞬間消失在了大廳中。
他落地的同時便聽到了上方傳來了劇烈的打鬥聲,而祭壇上如蛛網般的裂縫讓他差點心臟驟停。
來不及多想,他一腳踹向了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第七席,見她醒來後先是一邊痛呼一邊去捂臉上猙獰的傷口,惱怒地斥責道:
“沒用的東西!”
他轉向在祭壇上嗅來嗅去的第一席,強忍著怒意道:
“這個據點不安全了,我們換地方。”
第一席點點頭,變回本體的瞬間又不小心踩了幾腳祭壇已經碎裂的部位。
第三席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轉移視線當作沒看到,心中在盤算著這次從百里家拿來的修補用的東西到底夠不夠用......
“站住!”
008小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