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距離沒有人來得及救她。但好在,她從來不將希望放在別人身上。
她勾起嘴角,耐心的獵人終於等來了最恰當的時機。
她任憑教官的刀直直砍下,沒有揮刀嘗試抵擋,左手成爪快如閃電地扣住了教官的脖子!
教官的刀面在她的肩膀上方懸停住,距離她只有幾厘米。而她的手指已經扣在了教官咽喉。臺下的人可能感受不到,但臺上的教官可以感覺到那冷冰冰的手指正貼著他的喉管外的面板,他幾乎在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種感覺完全不同於外人眼裡一個少女將蔥白的手指搭在他的脖子上,少女眼神靈動狡潔,憑藉智慧與靈敏獲勝。
他真真切切感受到的是一股森然的寒意,那三根手指猶如毒舌的獠牙,在獵物的命門旁蓄勢待發,是咬碎還是撕爛全憑她心意。
“不好意思教官,我忘記要用刀了。”她收回了手,抱歉一笑,彷彿對仍然肩膀上的鋒利的刀無知無覺。
是相信他還是太自信?
那種被當成獵物打量的感覺轉瞬即逝,快的彷彿是他的錯覺。
教官回過神,收回刀。他輕咳一聲看向下方。
“今天的演示就到這裡,大家先原地休息。”
唐婉茹在眾人或驚歎或詫異的目光中走向自己的位置。
“天吶,沒看出來她的刀法這麼厲害!”
“我也沒想到,她竟然能和教官打成平手......你們說她是不是和莫莉一樣從小就練刀?”
“有可能,真沒想到咱們這屆女兵都是高手......我感覺自己壓力又大了點。”
“你有什麼好有壓力的,有壓力的應該是那兩個人。”
“嘶——剛剛真是修羅場啊,我都感覺他們倆對視的時候一連串的電火花......”
話題越來越偏。
林七夜看著朝這邊走來的唐婉茹,他仍舊維持著剛才站著的姿勢,定定地看著她。在她走到近前時張了張嘴,但卻什麼聲音也沒發出來。
因為唐婉茹就像完全沒有看到他一般,直接與他擦肩而過。
他一下子卸了力氣,站在那裡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百里塗明不怕死地偷偷從下方覷他表情,在看見他眼中的迷茫和不知所措時怔了怔。
......
傍晚,訓練了一天的新兵拖著雙腿前往食堂。
一名士兵到了望塔換崗,他看著戰友一直往一個方向看。他好奇地往那個方向瞅瞅,見是一群正列隊走向食堂的新兵,遂拍了拍戰友的肩膀。
“這有什麼好看的?一群新兵?”
“不,不是看他們。”
戰友搖搖頭,還不待士兵繼續問,戰友自顧自嘟噥了一句“是沒什麼好看的。”便邊搖頭邊和他交接換崗。
士兵等他走後又往食堂的方向看一眼,那裡已經沒有新兵了,只看到距離食堂不遠的操場上有個教官正在緩步朝著辦公室的方向走。士兵見沒什麼異常,便不再關注開始放哨。
食堂裡此時卻炸開了鍋。
“什麼?竟然讓我們吃這個?!”
“饅頭、鹹菜和生肉?!這誰吃的下去啊!”
“太過分了吧!”
“就是啊,訓練了一天就讓我們吃這個!不把我們當人看啊!”
只見食堂裡每一排座位上整齊地擺放著飯盆,裡面分別裝著饅頭和生肉,每個人的座位上還有一小碟鹹菜。
百里塗明從小衣食無憂,從來沒有吃過這些,他嫌棄地看著眼前的食物。訓練了一天的他早就肚子空空,對肉類的渴望達到了頂峰。
“七夜......這生肉怎麼吃......”
林七夜沉默地拿起一個饅頭,就這樣一口一口地幹吃起來。
百里塗明看他這一下午都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嘆了口氣,轉頭去看那位讓他這樣的罪魁禍首,就見對方也已經開始吃了。而她吃的是.....生肉。
那是百里塗明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將”茹毛飲血”和“細嚼慢嚥”兩個詞連在一起。
只見那個女人用筷子夾起一塊帶血的牛排,微微張口,似乎完全沒有聞到那撲面而來的血腥味,不帶絲毫猶豫地咬下。她的牙齒不知道是怎麼長得,明明齒如含貝,卻能毫不費力地咬下一塊牛肉。
她咀嚼著口中的牛肉,粉色的雙唇因為沾染了血色而變得嫣紅,兩側唇邊還有因為牛排太大咬合的時候沾上的血。那塊血淋淋的新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