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會,還是不允許?”唐婉茹摸了摸他的下巴,指尖在泛紅的地方微微颳了一下。
周平還是沒說話,並且移開了目光。
“回答我。”她的手指移到了他的脖頸處,輕輕地在他的頸間來回摩挲。
“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別......嗯...”周平話說到一半,短促地停頓了一瞬,聲音一下變得破碎又飄忽。
他不受控制的仰起頭,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攥緊褲子兩側,眼睛的餘光看向了埋在他頸間的唐婉茹的頭頂。
他的脖子“騰”地一片通紅,喉結一陣陣的酥麻刺疼,讓他忍不住吞嚥了一下口水。
下一秒,隨著他吞嚥動作上下滑動的喉結又被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又疼又癢。
“......”他說不出話。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應該推開這個可能造成失控的根源,但他抬起的手舉到了身前,卻橫過了手臂放在自己的嘴邊,堵住了再次發出的嗚咽。
唐婉茹笑了一聲。
她抬起頭,移開距離看著周平的表情。
明明是她處於下方,但卻彷彿正在高處俯視著他。
“不知道?”她重複地嚼著這幾個字。
.......
周平在江邊站了一夜。
昨夜他在她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我給你時間想清楚。”她說著,將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沒有問周平,在他的心裡到底是她重要還是他堅持的道義重要。
這種問題只有身處弱勢想要祈求施捨一點的人才會問。因為如果他的回答是前者,就不會變成如今的局面。
葉梵就只是一根導火索而已。
周平看著她中的情緒,不敢再與她的目光對視,匆匆推門離開。
他也沒有回家,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在路上。
他心裡茫然與無措交織,不知道為什麼僅僅一天事情就變成了這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
如果...如果葉梵沒有來,他還可以刻意忽略那些偶爾發現的不合理的事,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不要多想。
但現在葉梵來了,還將血淋淋的事實攤開擺在他面前......他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閃過許多個畫面:
超市老闆兒子的黑白照片,平時她眼中偶爾露出的,與一貫的溫柔截然相反的冷漠與強勢,還有最開始他發現她的時候,江邊亭子裡那群全部失去意識的人......
葉梵問他:“周平,你是要當所有人的劍聖,還是她一個人的劍聖。”
她問他:“周平,在你心裡,誰可以排在我前面。”
他一直想當所有人的劍聖,但現在他卻猶豫了;他想將她保護在身後,卻發現劍尖所指的前方與本心可能無法共存。
......
周平走後,唐婉茹眼底的情緒一下子收了乾淨。
她看著被關上的門,無聲地露出了一個笑。
她的臉上淚痕未乾,與她眼底的笑意形成了一種近乎詭異的怪誕。
她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下,就像一隻披著件聖潔神袍的嗜血妖魔。
什麼傷害,什麼保護,都只是在力量不對等下的掠奪與施捨。
是躲在角落裡聽從別人的擺佈,還是站在高處俯視別人,答案不是很明顯嗎?
她走到書架前,隨便抽了一本他最近愛看的小說,利落地撕掉了中間留白較多的的一頁,拿筆在空白處洋洋灑灑地寫了一段話,末了還用筆沾了點杯子裡的水,在最後一句的末尾滴了一滴“眼淚”。
她滿意地看看手中的紙,待水滴將墨跡暈開乾透後,把紙放在了桌子上最顯眼的位置。
離開的時機終於到了,再待下去也只是徒增嫌隙。
有進有退才算是張弛有度,輕而易舉獲得的東西只會讓人不懂得珍惜。
周平,讓我看看,你最終能不能成為我手中最鋒利的那把劍。
......
“我們要派人埋伏在周圍嗎?”辦公室裡,左青看著葉梵問道。
“不用。”葉梵搖頭。在西津,一旦與唐婉茹發生衝突,勢必會驚動周平。屆時反而會起到反作用,是將他推向“萬劫不復”。
“可是萬一她乘機離開了,到時候就不好找了......”左青皺眉道,他們這半年完全失去了她的蹤跡,如果不是葉司令去找周平,誰也想不到她竟然就在緊鄰上京的西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