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走向公交車司機,剛走到附近,就見司機猛地翻身從座位上躍起,朝她撲來。唐婉茹舉起手臂擋住了司機突然變幻出來的利爪,利爪的破空聲和猛烈的撞擊聲將沈青竹拉回神。
他的瞳孔狠狠地縮了一下,手上緊張地抓著把手。只見對面的司機已經完全不是人類的模樣,他,或者說是它,上半身很像人,但從腰部開始則全是一條長長的尾巴。長長的蛇尾有力地擺動,所過之處將公交車上的固定椅子輕易地捲起、攪碎。
說它的上半身像人,也只是因為它的五官依稀還有人類的影子,但遍佈全身的銀灰色鱗片明明白白地告訴所有人,它完完全全是另一個物種。它的眼睛在昏暗的公交車中閃著黃光,一雙蛇類的豎瞳惡狠狠地盯著唐婉茹。
它的聲音分不清男女,唯一可以辨得清的是它口中的惡意與怨毒:“我要讓你給他們陪葬!”
唐婉茹手上握著一把小刀,靈活地轉動一下刀柄,沒有任何猶豫朝著難陀蛇妖揮去。
難陀蛇妖側身脫開那鋒利的寒芒,卻見唐婉茹刀柄一轉,反手握刀,狠狠朝著蛇妖的尾巴紮下。刀劍整根沒入蛇妖的尾部,在它的掙扎中將它的尾部狠狠剜下一塊肉。
鮮血四濺,灑得車頂和車窗到處都是。
“啊!!”蛇妖慘痛地叫了一聲,它惱怒地用爪子抓向唐婉茹。沈青竹猛地起身朝前衝去,用盡全力抱住蛇妖原本想甩起來抽向唐婉茹的尾巴。
他被巨大的力量帶到砸向了車窗,在飛濺四散的玻璃中滾到地上,臉上劃破了幾道口子,胸口好似被幾十斤的重力擊打般,撐著地面一下子沒有站起來。
唐婉茹沒有硬接蛇妖的這一爪,那柄小刀在她手中靈活地像是她的手指般,用一個詭異的角度扎進了蛇妖的手腕中,刀鋒向上一挑,蛇妖的手筋被挑斷。
蛇妖吃痛收回手,另一隻手輕而易舉地掰斷身邊的固定座位,朝著唐婉茹砸來。
唐婉茹側身避過,卻因車輛的突然顛簸而沒有全部避開,肩膀被椅子的一部分擊中。她悶哼一聲捂住肩膀,雖然看不見衣服內的傷勢,但她頸側已經有了一大塊紅痕,可見過一段時間一定會有整片的淤青。
唐婉茹的左手抽走幾乎失去知覺的右手握著的刀,任憑右手在身側晃盪,再次抬起的臉上毫無表情,彷彿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地再次像蛇妖刺來。
這次任憑車輛如何顛簸都沒有再影響她半分。
蛇妖司機在離開座位時用早就準備好的工具抵住油門,公交車在荒無人煙的道路上一往直前。
沈青竹看著窗外的景色緊緊皺起了眉頭,這條路是.......
還不等他回想起哪裡來的熟悉感,就聽見蛇妖在掙扎和躲避中瘋狂地大叫:“你逃不掉的,要死我也要拖著你一起死!”
回答它的是唐婉茹刀刀扎入皮肉的聲音。
突然,公交車一陣劇烈的顛簸,這次顛簸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劇烈,彷彿是撞到了障礙物。沈青竹剛站穩就看到公交車已經來到了一座施工的大橋上,剛才一路撞掉了橋邊設定的警戒護欄。
沈青竹猛地回頭看向唐婉茹,他大聲道:“婉茹小心!”
蛇妖嘴角咧開一個猙獰的笑,悄悄捲上方向盤的猛地一拽!
公交車衝破了橋面的護欄,直衝入水中。巨大的衝擊力讓公交車的玻璃瞬間破碎,碎片如同鋒利的刀片四處飛濺。
唐婉茹和蛇妖都被衝擊力震得倒飛出去,碎裂的玻璃朝著唐婉茹飛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沈青竹飛撲過來,腰部和腿部被座椅同時重重地磕碰,他面不改色,用背部擋住了飛向唐婉茹的玻璃。
在唐婉茹微微放大的瞳孔中,他的身體微微震了一下,嘴唇有些蒼白地張開手,輕輕抱住她。
“別怕。”他剛說完這句話。
“砰——!”公交車落入水中,濺起巨大的水花。
車廂內開始進水,沈青竹的t恤很快暈開一團團紅色的痕跡。
蛇妖遇水拼盡全力掙扎,被釘在車廂上的尾巴在水裡瘋狂地擺動,它一狠心,尾巴順著刀刃的方向一用力,尾巴幾乎斷成兩半。它頭也不回地朝著遠方游去,背後陰冷的目光注視著它走遠,卻沒有跟上。
唐婉茹看著失去意識鬆開手的沈青竹。他水中慢慢下墜,白色t恤上的血跡在周圍散開,他眼睛緊閉,水中光暈照將他的臉照的清晰又模糊。
唐婉茹眼睛低垂,看不清神色。
良久,在沈青竹徹底沉入黑暗的水底之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