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華不信那些,也不信因果。但此刻站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心裡卻彷彿有個人在告訴她:千萬別回頭。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
“啪嗒”
“啪嗒”
又是兩個腳步聲。
她心裡的猜測被落實,卻愈發沒了把握。
就在這時,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餘......餘姐”身後的聲音有些模模糊糊,好像含了什麼東西在嘴裡,口齒不清:
“餘姐......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
餘姐沒有回答,她反應極快地肩膀一矮躲過了再次她肩膀的手,身形極快地朝前跑去!
可就在衝樓道的前一秒她奔跑的腳步卻猛然一停,在慣性的作用下仍舊向前衝了兩步才堪堪急剎住。
只見她正前方,從轉角的樓道中滾出來一顆皮球。
那顆她白天在食堂見過的,一模一樣的皮球。
她頭皮發麻,甚至不顧上緊跟在身後的腳步,強行停在那顆球前不敢再上前一步。
而樓道口那面白色的牆壁上,一雙青紫色的小手正扒在牆上。
她目眥欲裂地盯著那隻小手,只見那小手的手背上有著冬天乾枯開裂的血痕,指甲縫裡還有黑色的泥巴。
她以為她早應該忘記了那麼久之前的細節,但到現在才發現那隻手她幾乎一眼便能認出來是誰的。
是那個信任她、依戀她、會張開手期待她擁抱的、會安靜坐在一旁眼巴巴等待大人關注的小男孩。
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
但想到身後的危機,又強忍著恐懼再次向前,一腳邁過了那顆皮球。腳掌落地,但身後跟隨的聲音卻沒有再響起。
她又向前走了幾步,身後還是沒有任何動靜,那種有東西緊貼背後的感覺也隨之消失。
她一時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看著轉角處的那隻小手,餘華咬咬牙正準備繼續向前,腳後跟卻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
她下意識低下頭,就看到剛才跨過的那顆皮球從身後咕嚕嚕地滾了過來,碰了一下她的腳後跟。
一股涼意湧上心頭,她下意識抬頭一看,只見牆角處的那隻小手已經不見了,那面牆壁雪白一片,剛才那一抹青紫好像是她心中的錯覺。
再低頭,腳邊的皮球也不見了。
她的眼珠慌亂地亂轉,既不敢轉身,也不敢走到樓梯轉角檢視。
突然,她看到了走廊盡頭、樓梯轉角處的窗戶。
那面窗戶很新,被擦的很乾淨,幾乎可以反射出這條走廊的所有情形。可就在她看清窗戶裡自己的倒影時,這一夜猶如被一雙無形的手肆意玩弄的心率終於徹底失控。
只見鏡子裡,那個臉白到發青的小孩正坐在她的肩膀上,小手死死地抓住她的頭髮,兩隻腳一晃一晃的。
見她的目光終於和它對上,調皮地用一隻手捂住小嘴笑了笑,飛快地捂住了咧開嘴時露出的一排尖牙。
“嘻嘻。”
笑聲和白天在食堂聽到的一模一樣。
“姨......姨姨”它慢吞吞地說著話,尖尖的牙齒上下磕碰,口齒不清:
“你怎麼......沒回來接我?”
這時的聲音又變成了剛才在她背後的拍她肩膀的那個東西的聲音。
原來,一直是它。
一股熱意從褲襠處傳來,餘華渾身僵硬,眼珠盯著窗戶無法挪動半分。頭頂的聲音繼續傳來:
“姨姨說謊騙人,要......要下拔舌地獄。”
她的下顎被掰開,一隻小手伸進了她的口中,血液混著泥土的腥臭在嘴裡漫開,下一秒,她的舌頭被拉出了口腔,那隻拽著舌頭的手帶著絕不鬆懈的決心,狠狠一拔!
舌根生生撕裂的劇痛傳來,餘華忍不住痛叫出聲:
“呃啊啊啊啊啊!”
“啪嗒”那條長長的舌頭被甩到了地上,一路迸濺出的血液在地面灑出大片痕跡。
“姨姨......”它用手將她張開的、滿是鮮血的嘴合上,衝她露出一個靦腆的笑。腦袋壓低湊近她,繼續說:
“姨姨賣......賣小孩,要下刀鋸地獄。”
刀鋸地獄,受刑者會被脫光衣服,呈“大”字形捆綁於四根木樁之上,由襠部開始至頭部,用鋸鋸斃。
它猶豫了一下,四周張望一圈。
“可、可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