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有記錯,之前你已經拒絕了老趙。還有,你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問題。”陳牧野沒有在聽到林七夜的決定後立馬錶現出高興的情緒,至少表面上他維持了一貫冷靜,但是神明代理人的同意加入到底有沒有讓他產生心底的情緒波動,除了他自己,其它人不得而知。
林七夜搖頭:“我不知道,我到的時候鬼麵人已經死了。現場只有趙將軍,是趙將軍殺的。”他眼神堅定,直直與陳牧野對視:“至於加入守夜人的原因——是因為趙將軍。他傷成這樣......不僅是為了保護老城區的普通人,也是為了保護我和我的家人。”
你安心守護好你的小家,其它的交給我。林七夜還記得趙空城說這句話時的表情,這是一個軍人的承諾。他沒有父母,從小由姨媽撫養長大,在那一瞬間,他彷彿在趙空城身上看到了父親的投影,也第一次體會到了課本里描述父親的感覺:山嶽般偉岸可靠。
林七夜壓下眼底的熱意,繼續說道:“作為回報,我願意加入守夜人,守護滄南10年。”
陳牧野皺眉:“你以為守夜人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但他隨即又話鋒一轉:“不過到時如果你足夠強大,你想走我們也攔不住你。歡迎你的加入,相信老趙醒來一定會很高興的。”陳牧野向林七夜伸出手,林七夜回握。
“你在現場沒有看到其它什麼異常嗎?比如——說有什麼其他人......”陳牧野冷不丁地又問了一句,他的眼睛牢牢盯住林七夜,眼中的探究未曾隱藏,只要林七夜的眼神有片刻的遊移,他就能立刻察覺。
林七夜毫不避諱他的目光,看向他反問道:“看來你已經預設了答案,你心底想的是誰?”
這樣的回答是陳牧野沒有預料到的,但他沒有生氣,也沒有覺得隊長的威嚴被挑釁。相反,他覺得林七夜鎮定的表現不愧他作為神明代理人的身份,他為此感到高興。畢竟,林七夜是他們接下來抵禦外神入侵的希望。
至於其他人......他腦海中閃過守夜人檔案中唐婉茹那張仙姿佚貌的臉,只要不影響大局,其實無需追根究底。
陳牧野自顧自跳過這個話題,與林七夜商議起後續對他的安排:“接下來我們會對你進行系統的訓練,只有透過考核,才能正式加入守夜人。”
“唐婉茹是不是也是守夜人。”林七夜問出了自己當前最想知道的問題,既然他加入了,內部人員的資訊他應該有許可權得知。
“是,也不是。她和你一樣,現在算做編外人員。”陳牧野回答簡潔又幹脆,順帶將唐婉茹的禁墟也介紹了一番。
“......這麼說,她從5年前起就是因為加入守夜人才離開的。”林七夜這說完這句話後就不再言語,他不需要別人的回答,只是自顧自地陷在沉默裡。
他想到了5年前的那個下午。那個黃昏中坐在輪椅上的小女孩,寬大的病號服遮不住她的消瘦與蒼白。但她眉眼彎彎,眼神中沒有悲傷也沒有脆弱,她獨自坐在那裡看著天邊的晚霞,一隻手伸向天空的方向,手掌攤開抓了抓,當然什麼都沒有抓到。但她卻還是認真透過手指間的縫隙看向掛在天空中的太陽,彷彿真的在努力將太陽抓在手裡。
她在拼命活下去,即便身處地獄。
他不知道是不是一刻的觸動讓他邁開了朝她走去的腳步,他第一次在那個牢籠中有了想要探知周圍人的慾望。如果終點只有一個,先走一步和先走九十九步有什麼區別。
但沒想到,她獲得自由的代價是付出生命去保護其他人,林七夜眼神沉了下來。陳牧野看他眼底泛起的心疼,輕輕皺起了眉頭。但他知道此時不再適合說一些評價唐婉茹的話,不說無憑無據,光看眼前少年人的性情,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他心底嘆一口氣,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第二日清晨,滄南市第六中學附近一家酒店。
“叮咚,叮咚——”302房門的門鈴被按響。“咔噠”門鎖從內轉動,房門開啟。
林七夜朝門裡人看去,只見唐婉茹穿著臨江一中的校服,揹著書包已經收拾妥當站在門內朝他微笑。他忍不住也揚起一個笑容。
唐婉茹今天的氣色的很好,原本披著的頭髮被梳起,在後腦鬆鬆地紮成一個馬尾,髮尾柔順地垂下來掛在後背。臨江一中的校服白、紫相間,這個顏色其實非常挑膚色,如果面色微黃,就會被襯地擴大成十分。但唐婉茹如雪般的肌膚卻被襯托地更加潔白無瑕,似秋日夜晚空中懸掛的冷月,自有一股清冷與脫俗的氣質。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