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南市精神病醫院的走廊裡,低聲的議論響起。
“你們都聽說了嗎?”一個病人壓低聲音問道。
“什麼事情?”另一個病人好奇地問。
“張醫生斷了一根手指!”旁邊有位病人迫不及待地說道。
“啊???怎麼斷的啊?”在場的病人全都被吸引了過來。
“我知道我知道!聽說是查房的時候被人給咬掉的!”人群中有人興奮地說。
“是哪位病人這麼兇猛,能把手指都咬掉,這得有多大的仇啊......”這聲音裡雖有感嘆,但更多的卻是幸災樂禍。
“聽說是5樓一個重症咬的,據說還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眾人譁然。
“我知道,聽說叫唐婉茹。進來以後一直被關在隔離區,也沒怎麼出過病房,已經被關了4年多了......”
“這麼久啊。”有人感嘆。
這裡的病人基本上也都在這家病院很久了,但是平時還是有自由活動的時間的。他們沒想到有人會被關這麼久。
“哎,剛來的時候聽說就很嚴重了,一直被這樣關著,誰受得了啊!”話語中充滿了同情和無奈。
“噓——小聲點,別被醫生和護士聽到了。”
休息室裡一陣沉默。
一牆之隔的林七夜在盯著窗外發呆,繃帶下的臉面無表情。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說這個病人。
這位病人的病房在5樓,正好在他這間房的正上方,今天早晨的時候他就聽到了樓上傳來的動靜。
先是一個男人淒厲的叫喊,接著是桌椅翻倒的聲音。
乒鈴乓啷的聲音動靜不小。
那個叫聲持續了一段時間,似是在掙扎,中間還斷斷續續地求饒過,最後轉為微弱痛苦的哭喊。
在這段期間他沒有聽到過絲毫來自患者的聲音,詭異地彷彿樓上在演一出沒有對手的單人戲。
而後才是其他人推門而入後發出的驚呼與勸阻。
“唐婉茹......“林七夜低聲念著這個名字。
他不禁想起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場景。
那是一天上午,他剛剛結束治療。他感受著被藥物放大的眩暈,心裡湧起一股熟悉的噁心感。
身邊的護士在收拾注射器,突然有人推門而入。
他的主治醫生韓醫生怒斥道:“不會敲門嗎?!冒冒失失的像什麼樣子!”
來人不住地道歉,隨後焦急地說道:“韓醫生,王醫生那邊情況有些緊急,需要您趕緊過去一趟。”
韓醫生不慌不忙地脫著手套,王醫生和他屬於競爭關係,他們科室的主任已經快到退休的年紀了,下一個主任會在他和王醫生當中產生。
兩人自入院來就誰也不服誰,基本上除了開會,不會有其它不必要的交集。
來喊人的護士是新來的,雖然不清楚這裡面的彎彎繞繞,見韓醫生動作慢,才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不敢再催,只是不住地焦急跺腳。
韓醫生似是終於產生了點興趣,慢條斯理地問道:“怎麼,他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情處理不了嗎?”
護士忙回答道:“他被今天剛送來的病人打中了頭部,剛剛已經送到急診去了。病人那邊現在亂做一團,需要您過去主持一下大局。”
韓醫生面上終於有了點認真的表情。他吩咐助手做好善後工作,轉身和護士快步朝外走去去。
病床上,林七夜在全部意識陷入黑暗前,還隱隱聽到兩人對話的聲音傳來。
“病人有什麼症狀?把王醫生寫的評估報告給我看一下。”韓醫生有條理地吩咐道。
護士回答:“病人是個12歲的小姑娘,早上被警車送過來的,那邊已經做過鑑定,說是重度精神分裂。
韓醫生問道:“警車?她犯了事?
護士搖頭:“這倒沒有。是全家失蹤了,只剩她一個。
警方在做筆錄的時候發現她的精神不太正常,做了鑑定確認過後才送過來的。”
韓醫生:“全家失蹤?”
護士點頭:“她的父親、繼母還有妹妹都失蹤了,根據路邊的攝像頭顯示,一家人在週五之後就沒有出過門。
週一的時候學校發現她妹妹沒去上課,就打電話去她家,結果也沒有人接。
最後是老師和他父母的公司都報了案,才發現他們一家已經一週沒有出現過了。”
護士頓了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