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不妙,莫名的睏意仍舊讓他意識發沉。就像是有什麼捆住了他的四肢,阻隔了他的五感,朦朧得宛若夢魘。
在他與自己的睏意作鬥爭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比起那些猶如囈語的祈禱,那聲音顯然清晰得多,而且離得更近了些。
“兄長大人,救命啊!”
有點低沉的聲音中帶著慌亂與驚恐,熟悉的聲線讓白無哀一瞬間在腦海中想起了白髮青年的模樣。那焦急的求救讓他心中一緊,下意識的抬手施放黑炎後,他才恍然發覺自己是在做夢。
這裡可是世界意識中樞,是世界資料庫最核心的地方,他的弟弟怎麼可能會跑到這裡來?就在白無哀誤以為是自己出現幻聽時,另外三道聲音也前後響起。
清潤如玉的聲音是暴躁謫仙人,帶著惑人磁性的是狐狸大管家,更意外的是,白無哀還聽到了一個聲線柔和,卻總透著一股喪氣的聲音。拉斐爾那傢伙怎麼也來了?是他耳朵出問題了嗎?
若是身邊那三人透過什麼方法來到了這裡,白無哀還能理解,可拉斐爾跟他又不算很親近,血契也弱得可憐,是怎麼過來的?
該不會天從影的其他人也來了吧?他總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意識清醒的睡著的時候,被一干親友圍觀了一樣。
莫名的不自在迫使白無哀睜開了沉重的眼皮,發僵的身軀讓他無比難受,待看清束縛著自己的金絲,他才想起來自己還被困網中呢。難怪怎麼都覺得不舒服,還渾身都在痛。
即便靈魂根本不需要,白無哀還是下意識的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掙扎著抬起了頭。
視野清晰的那一刻,他只感到不存在的心臟一停,隨後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帶著一股暖流傳遍了四肢百骸。
面對這一場困境,他終究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看到那幾張熟悉的臉龐,白無哀瞬間又有了掙開那金絲的力氣。不過他在感動的同時,也擔心著幾人的安危,這裡可不是什麼善地。
“你們……這幾個傢伙真是不讓我省心。”看著四人躲避著符文彈雨艱難的向自己靠近,白無哀無奈的唸叨了一聲,隨即神色變的嚴肅,出聲示警道:
“一群傻瓜,別再過來了!小心不要被神性之弦碰到!”
“兄長大人?!”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白無玥精神一振,欣喜不已的再次喚道。
“主上!”袁兆蕪也是心中一喜,本能的遵從了命令停下了步伐,也謹慎的將其他人攔住了。
既然是主子親口示警,前方那些交錯的金絲定然危險至極,他又擔憂詢問道:“主上,您不需要我們幫忙嗎?那要如何脫困?”
將纏在脖子上的金絲奮力扯開,白無哀頓覺意識再次清醒了一點,雖然手上被割裂得疼痛難忍,他還是輕喝一聲直接扯斷了那最要命的束縛。
白無哀一邊掙脫著這命運交織的網,一邊喘息道:“呼——你們……能出現在這裡,已經幫了……大忙了。不過區區幾條線而已,休想困得住我!”
咯咯——吱——
彷彿是緊繃的弦勒在了玻璃上,令人牙酸的聲音不斷傳來,帶著濺落的金色血液,金字塔上那被困的大魔王全力一扯,金絲頓時根根繃斷開來。
整個宇宙好似都顫抖了一下,那如雨的符文停止了下落,飄散的金絲拱衛著那渾身是傷的身影,無形的氣勢迸發開來分外震撼人心。
……
錨點的本體意識已經脫困,只是頃刻間天衍就已經感知到。
虛衍空間的這些人類比祂預想的還要難纏,游龍族的少年也意外的堅強,這讓祂短時間無法脫困。不過,這些都是小問題,重點是不能再讓那幾個溜進祂‘家’的人類將‘核心’帶走。
想要繼續留在凡間,就得分清主次。天衍呼叫起不多的神力構建起牢不可破的防禦,大半心神都沉入了虛空,再度對錨點的意識進行封鎖。
斷裂的金絲在白無哀的身影落下之後不久,再度從他身後襲來。都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白無哀又不得不再次面對那纏人的金絲。
可此時的他早已力竭,身邊人所帶來的羈絆支撐也僅能讓他沒有立即昏死過去。
眼看著神性之弦要將剛脫困的白無哀抓住,明知道那東西很危險,顏寧雪卻鬼使神差的猛然衝了上去。
他不像白無玥、袁兆蕪、拉斐爾那樣對白無哀的實力有強烈的自信,在他眼中只看到所愛的人傷痕累累,疲憊不堪,想將白無哀緊緊抱進懷裡的衝動是如此強烈。
他不願看到白無哀再受傷,更不願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