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以這樣的方式緩慢甦醒,給你們爭取時間的同時,也是在給祂的人性爭取時間。”
“不過,這樣做也有弊端。祂不在大世界,便無法制衡深空,世界的走向只能全靠你們把控。這原本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神明打破規則的機率太低了,祂相信天衍,也相信你們。”
“但,黃昏不一樣。”
說到這裡,星之黎明轉過了頭看向白無玥,眸子中閃爍的星辰運轉,形成一道道絢麗的星軌,彷彿是在推算遙遠的未來。
良久祂嘆息一聲,收回了看穿時空的目光,繼續道:“祂的特殊在於,即便祂下界後什麼都不做,世界的生靈也會受到祂的影響。純粹的惡意會滋生,在生靈歸為塵土後,也會滲透到世界深處。”
那代表著什麼,白無玥已經無暇思考,冰冷的現實讓他感到思維僵硬難以運轉,又覺得天上那厚厚的烏雲有些太近了。近到似乎他稍微站直一點,就要觸到那令人窒息的黑暗。
白無玥的喉結有些艱澀的蠕動了一下,他看著眼前的少女,感到一陣害怕,即便那雙十字星瞳看他的目光,猶如母親關注著自己心愛的孩子。可黎明的每次到來,都在給予他難以承受的真相。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不是想要問這個問題,而是不想知道那個答案。白無玥有些艱難的呼吸著空氣,想從那令人窒息的壓力中逃出來,可鬼使神差的還是追問了那一句。
星之黎明滿目慈愛的看著眼前的人類,看那有了幾分風霜的清秀面龐上流露出掙扎,滿眼的拒絕,卻又誠實的追尋著世界的真理。
祂略感欣慰,浮身抬手撫摸了男人的頭,空靈的聲音帶著長者的慈祥,緩緩解答道:
“無論終章結束後,是誰從沉睡中醒來,那對生靈純粹的惡意,都會影響世界的結局。你,明白了嗎?”
黎明說的這麼透徹了,白無玥又如何不明白?那代表著不管世界是否失衡,屆時甦醒的神明是月輪天傾也好,是日輪天衍也罷,在黃昏的影響下,神明的審判天枰定然會傾斜。
生存或者是毀滅,這本來是人類在爭取的一項必選題,若是因為黃昏成了必死選項,那他們掙扎這麼多年又有何意義?距離終章結束僅剩十四年,最後這點時間他們還要做那無謂的掙扎嗎?
有那麼一瞬間,白無玥已經準備要放棄了,放棄思考那些無解的問題,放棄承擔拯救全人類的重任,放棄戰鬥選擇躺平。可黎明好像看透了他的想法,轉顏一笑,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其實,我只是路過,順道替某個沉在世界之海的人來看看,給你們通個風報個信。”
白無玥聞言一怔,看向黎明的眼神中充滿了不信,又在時間的流逝下,逐漸變得激動欣喜起來。他拋卻了腦海中的世紀難題,忍不住追問道:“是……兄長大人?他、他還好嗎?”
回想起在深海看到的身影,黎明也有些不太確信,作繭自縛被動承受整個世界的資訊,可不是什麼輕鬆的事。不過,還能跟祂交流,那應該算還好吧。雖然,白無哀並沒有請求祂任何事。
看著白無玥一臉焦急與期盼的神色,黎明饒有興趣的提議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都沒嘗試過那種沉眠方式。你很擔心他?那要不要我直接帶你去看看?”
看似黎明的隨口一說,卻讓白無玥激動得不能自已,他既興奮又擔憂,不安的連續問道:“我、這……這可以嗎?我真的可以去看他嗎?你能帶我去?”
然而,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黎明抱著貓與白無玥擦身而過,祂的聲音帶著許些歡快,十分肯定的道:“不能。”
激動的笑容僵在白無玥那清秀的臉上,眸子裡難得的亮光一下子也暗了下去。沒有什麼是給人希望後,又將希望掐滅那樣讓人絕望的了。
“為什麼?”他有些不甘的問。
“準神之下無法抵達世界之海。”黎明答道:“你很強,也許是僅剩的人類中最頂尖的那幾個,但也只是如此。凡人無法踏足神的世界,況且,那地方連神都敬而遠之。”
聽到這話,白無玥更不安了:“那……兄長大人……”
他沒能問下去,因為問了也是白問,就算知道了白無哀現在的處境,他又能如何呢?
“……只能等終章結束才能相見了嗎?可我……”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到最後,又會不會在某一場戰鬥中死去,加上黃昏的降臨,他都快要放棄了,這時又湧起了強烈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