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天衍’不是游龍族信奉的天神嗎?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這不是在拯救游龍鄉,只是在單純的殺人吧?!”
“你瘋了?在那位神明的眼皮子底下詆譭人家?況且,天上那個是不是游龍族信奉的神明還難說呢。”
“……你們還有空討論這些,難道不擔心自己一下嗎?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我們了……”
……
那一聲聲,一句句緊張的低聲討論,不斷的鑽入龍闕的耳朵,他撐在地面上的手指扣入了泥土裡,腦子裡一片嗡鳴。即便還沒理清思緒,心中那股絕望的悲痛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被那可怕的現實壓迫得無法呼吸,龍闕轉動僵硬的理性狠狠的咬破了舌尖,才將自己從那不可置信的泥潭中拉了出來。他猛然站了起來,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含著淚轉頭看向了游龍谷的方向。
紛飛的點點熒光匯聚的星河是那麼亮,將倒伏的森林邊線描摹得一清二楚,它們越過山谷與大江,飄過了森林的上空飛入了蒼穹。
龍闕的目光順著那星河的軌跡移動著,看到了它們消失的盡頭,那被游龍鄉尊為月衍天神的存在,宛若一個金光凝聚的無底洞,將所有螢火吸收殆盡。
再怎麼不願相信,蒼穹之上的那位神明的確抹殺了接近九成的游龍族人,並將那些人的生命與靈魂轉化成了未知的能量,吃幹抹淨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崩潰的大聲質問著這一切,龍闕追著空中飄飛的螢火,企圖伸手將它們攔下來,可不論他怎麼努力都是徒勞。
他怎麼也沒想到,歷盡心理折磨作出的選擇,最後卻是這樣的結局,彷彿這一切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腳下被倒下的樹枝一絆,少年狼狽的摔倒在泥坑裡,他沒有第一時間爬起來,在一片汙水中痛哭著又發出淒涼的大笑。
在場僅剩的三名游龍衛士同樣迷茫不解,他們不敢向信仰的神明追問原由,只能壓下心裡的惶恐與悲痛,流著淚跑到了少年身邊,一同忐忑的等待著命運的後續。
……
看著如此狼狽的矮個子少年,不遠處的白無玥那冷硬的俊臉上扯起了一個嘲諷的笑意,他低聲嗤笑道:“哈哈哈,臭矮子,你也有這個時候!背叛兄長大人的報應竟然來得這麼快,真是蒼天有眼!”
充滿嘲諷的悲涼笑意沒有持續多久就收斂了起來,白無玥仰望著天上那又開始變得刺目的金輝,知道此時不是對龍闕落井下石的時候。
現在是游龍一族,過一會兒說不定就是大世界的人類,也有可能會禍及東洲的家人。
“綠狐狸,我們開始吧。既然兄長大人分給了我們血炎的部分權能,那遠端聯絡上工作狂也是有可能的吧?必須發動所有能聯絡上的人,要早點攻破那道堅壁找到兄長大人的所在。”沉下心來的白無玥思索著有關哥哥的一切,提出了另一個可能。
有些意外白無玥會察覺到這個細節,袁兆蕪讚許的點點頭道:“小組長你說的不錯,不僅是晴明,我們還可以嘗試聯絡上米糊與三歲,還有刻有罪印的拉斐爾他們。”
若能成功聯絡上謫仙人甚至黃泉組,讓他們再發動天從影聖教的信徒,一同加入這場攻堅戰之中,那營救白無哀的可能性又會增加不少。
事不宜遲,趁著那位‘日輪’還在吸收游龍族的靈性,沒有開啟下一步動作,兩人讓紅鸞護法,就地坐下迅速進入冥想空間,將心神沉入了已經沉寂的血炎網路。
……
越是思索,越是不解,痛哭中的龍闕沒能想出一個答案。他不知道是自己哪裡做錯了,才會造成現在這樣的結果,只知道若不問出心中的疑問,就算是死他也不會瞑目。
抽泣著從泥水中爬了起來,龍闕一把推開了前來安慰他的族人,死死的盯住了蒼穹上的人影,嘶喊著質問道:
“為什麼?到底是闕兒哪裡做錯了,您要懲罰我?您不是我們一族信奉的月衍天神嗎?為何要如此對待您忠誠的信徒!”
空中的身影聽到了那少年撕心裂肺的質問,沉默著似乎不願理會,伺機而動的黑炎魔龍們,反而看著地面上的人類發出了憐憫的嘆息。
“可憐的人類,他們連自己信仰的神明究竟是誰都分不清,就做了這場命運騙局的幫兇。”
“真是可憐。”
“咎由自取,無須憐憫。”
“只相信一時看到的,一時聽到的東西,無法縱觀全域性是人類的悲哀。”
“勿要強人所難,那可是觀測者早就設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