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親懷裡撒嬌一般,不斷說著不要離開的話,又慢慢睡了過去。
恭月宴那還帶著勞作痕跡的手忍不住捂住了嘴,聽到那輕若遊絲的呢喃,心疼得無法呼吸,眼淚更是止不住的流。她不知道女兒到底在他們夫妻倆沒注意的時候經歷了什麼,才會說出這樣令人難過的話。
一直以來他們認為足夠了解自己的孩子,可直到這一場大病讓孩子卸下了許些心防,才讓他們窺見一絲沉重的真相。孩子們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無憂無慮,天真快樂,而越是年紀大的越懂事的,埋藏的心事就更多,而他們直到現在才注意到。
這一病就是一週,白無哀醒來後就開始退燒,不過一旦他患上重一點的感冒,定然會發展為咳嗽,斷斷續續沒半個月是好不全。不僅如此他的情緒也一直很低落,自然沒法及時回璜洲大陽古城繼續上班,也就真的辭了,他不打算再去看那出即將上演的狗血劇。
畢業的最終典禮一如記憶中一樣沒能參加,落在宿舍裡的東西還是託三個室友寄回來的。也沒什麼重要東西,不過是十幾套c服和一堆道具,以及其他零零散散四五個大包裹罷了。他念舊,那些東西也捨不得扔,都是承載著美好記憶的事物,也就全都收藏了起來。
“小哀,你這也悶在家裡好些天了,心情不好的話,爸爸帶你們出去旅遊怎麼樣?”剛從隔壁小區收租回來,白景同將車鑰匙往餐桌上一放,提著一個小蛋糕來到了客廳。
近四年時間並沒有在這個中年男人身上留下太大的痕跡,一張輪廓分明頗為英俊的臉上皺紋都沒多兩條,只是一身條紋圓領衫配七分休閒褲,顯得很沒氣質與品味。而曬成古銅色的面板,是他時常頂著太陽在外面釣魚的成果。
一年前,河西古鎮那塊拆遷了,白無哀買的那幾處破房子也在被拆的範圍,等得到了大筆的拆遷款,家裡人才知道他們家的房產不止三處。而後又買了丹桂苑斜對面一個新小區的樓,白父白母就成了所謂的包租公包租婆。
“旅遊?爸爸你不是在準備餐館的事情嗎?”白無哀抱著筆記本正在作圖,看到父親拿過來的小蛋糕,不感興趣的直接挪到了母親面前。
“那事還早著呢,等河西那邊拆完再重建起來,誰知道要到哪年。”白景同在妻子身邊坐下,隨手捏了捏那白了幾分的胳膊,調笑道:“還吃女兒的蛋糕,都長胖了。”
恭月宴放下了手中的書,斜了自己丈夫一眼,嗔怪道:“你騙誰呢,我可是長不胖的體質。還說我,看看你都黑成什麼樣了,白瞎了那張臉,出門我都不好意思和你站一起。”
用餘光看著父母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白無哀感到一陣心塞,好在這兩夫妻早就結紮過了,要不然他這個時候又該多一個弟弟或者妹妹。
經過這幾年的保養,他母親已經煥發了第二春,體態圓潤了幾分也愛打扮,說她只有三十來歲也有人信。要不是父親年紀輕輕就愛上了老年人的釣魚活動,不僅曬得膚色不勻,一身穿著品味也有待提高。兩夫妻站在一起,那真的是郎才女貌,鳳協鸞和。
“咳咳,還有人在呢,注意點影響。”輕咳兩聲提醒了這對夫婦,白無哀默默的挪遠了一點。
恭月宴那秀麗的臉上一紅,帶著許些風情的杏眼瞥了一眼丈夫,挪了挪位置自顧自吃蛋糕去了。留下白景同咧著大嘴嘿嘿一笑,將話題轉到了女兒身上,調侃道:“小哀也長大了,大學四年沒談個戀愛?可以考慮找個男朋友了。”
“我們還是討論一下去哪旅遊吧,無玥下個學期就高三了,可沒多少時間出去玩。”將電腦往茶几上一推,白無哀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一雙黑色的眼眸中滿是威脅,似乎再說這個話題,他就要掀桌子了。
“你看,小哀還是笑起來好。”白景同用手肘戳了戳妻子,感慨著:“無哀,當初我和你媽就是希望你沒有哀傷,永遠快樂才取的這個名字。別沉浸在那些傷感裡了,跟爸爸媽媽出去玩玩,開心開心。”
白無哀一愣,看著兩人那慈愛的目光,慕然鼻子一酸,連忙點頭同意。看著父親樂呵呵的轉頭就去查旅遊攻略,他不由得想,要不是家裡有錢後不再被其他事情牽扯精力,他再如何失落也不會被父母注意到吧,就像未來記憶中的她一樣。
即使隨著時間的流逝,向父母坦白了她內心的壓抑,也無法做到感同身受,雙方矛盾依舊存在著。那這一次是不是可以被理解了呢?白無哀不知道,因為時間還沒到,他也無法確認這與兩條記憶線都不同的發展,前方等著的會是什麼。
他就暫且期待著吧,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