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將手中的筆往桌上一扔,迅速轉身下樓,邊跑邊吩咐道:“我們得想辦法打亂鬼谷這個天然的術法圖陣,黑樹祭臺作為能量節點無法摧毀,就想辦法給它挪個位置!總之,要中斷獻祭就要先破壞這個圖陣本身!”
那話讓書房內的老法師臉色一變,雜亂的鬍鬚抖動了幾下,都沒能開口將阻止的話說出口。而大管家一怔之後,很快跟了上去,在樓梯中間一把拉住了月九玄。
“九玄殿下,你真的要阻止這場獻祭嗎?也許,這就是喚醒主上唯一的方法,也是修復主上身軀隱患的必要條件。”為了自己的主子,犧牲一些人的性命又有何不可?大管家袁兆蕪不願看著這樣的機會流失,認真的向月九玄確認道。
月九玄仰著頭看著那隻笑面狐狸睜開了狹長的雙眼,那碧綠的翡翠中流露的是對那人的決絕與瘋狂,是對旁人性命的漠視。她看著這有些陌生的大管家,心裡瞭然,卻並沒有因此而退縮。
“一定還有別的方法可以喚醒他,而不是這種以人命去填的方式,不是犧牲他為數不多的維繫,去換那一份可能。”月九玄那雙黑眸中閃爍著堅定的目光,又流露出一絲悲傷道:“我知道他定然不願意這樣,不願你們都埋葬在這片紅沙世界裡。”
那深信不疑的話讓袁兆蕪愣住了,他一心想要主子迴歸,可這種方式那個人真的會認同嗎?當初他們只不過是工作過勞,也會讓那人心疼得三令五申,謫仙人那次更是讓那人怒不可遏,現在卻是要獻祭掉那人的弟弟與心腹!
看得出大管家是在猶豫,月九玄此時卻是展顏一笑道:“去吧,讓他們抓緊時間破壞圖陣的完整性。至於他的事,我們再想辦法,我也不會讓你們等太久的。”
“...是,屬下遵命。”
袁兆蕪還能怎麼辦?冷漠的理智讓他不想破壞獻祭的程序,但情感上又不忍主子回來後會露出那樣悲痛萬分的表情。而且,他也無法違抗來自主人的命令,即便這個人只能算他一半主子。
找到了那條可能存在的一線生機,即便恢復一直沒跟上消耗的眾人,也都在歇息了半夜,天還沒亮就重新出發。不管是毀壞峽谷地形也好,想辦法挪動黑樹祭臺也好,只要能破壞整個鬼谷獻祭圖陣的完整性,都可能成功停止獻祭儀式。
然而這項任務很艱鉅,上了死域黑名單的六人派不上太大用場,僅能在鬼城附近活動,一旦被血蠍追擊得難以為繼時,還能暫時回到塔樓恢復一下消耗。
而剩下的暗鴉小隊外加白無玥也不過十三個人,再怎麼破壞圖陣的完整性,對於整個死域來說,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況且,那些黑樹祭臺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挪動位置的,它的根系太過發達,想要挪走一棵都要掀起大片土地,或者用別的物理方式拉動。術法擊打在黑樹祭臺上根本沒用,一旦靠近就會被吸收其中元力,從而導致術法效果瞬間變弱。
但是這樣粗暴的方法出乎意料的起了作用,在挪動了幾棵黑樹後,白無玥就發現飛行的上限提高了,這個發現給大家打了一支強心劑。可眾人還沒高興多久,變故又起,這一次血蠍不再只追殺黑名單六人了。
“這東西怎麼都殺不盡,到底還有多少!”白無玥揮下戮天刀,四溢的寒氣將周身上千米的沙地化作一片冰雪,而冰雪之下凍住的是密密麻麻的血蠍。
雖然血蠍的實力不高,但數量實在太多了,就算地面已經堆滿了一層厚厚的血蠍屍體,那些小東西仍舊不懼生死,前赴後繼的湧上前來。也不知道血蠍究竟是什麼來歷,這麼成片的殺都沒見到減少數量,他們的戰場可不止這一處。
“小組長,祭臺已成功移位,我們撤!”渡鴉擦著汗看了一眼自己的傑作,那巨大黑樹根下的土地被挖空,整棵樹已經被強行拽倒在坑裡,雖然移動的位置沒有太遠,也足夠了。
天色已黑,第三天也要過去,兩人不再戀戰順著術法通迅盤指引的方向,與其他小隊一同匯合組成大隊伍往回趕。僅僅這一天的艱苦奮戰,暗鴉小隊就已經摺損了三人,而他們的破壞進度還不夠,天上的倒計時並沒有停下,上升的高度也遠遠不夠。
也許是他們這番破壞讓死域本身感受到了緊迫,那些血蠍追殺得更為兇猛,在一行人衝進塔樓防護區時,竟然有一批血蠍跟著衝了進來。
它們像是無頭蒼蠅般四處爬動,地面、傢俱上、牆面到處都是一條條迅速遊過的蟲子,既令人噁心,也讓人感到驚悚。頗有種b級生物恐怖片的既視感,似乎一不小心被咬到,就要被蟲子鑽入體內,上演一場瘮人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