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交錯的橫樑與青瓦,她有些乾巴巴的問道。
“這裡是乾坤秘境,帝氏領地的王庭,我是這裡的族帝,帝尤。這些能證明你不是做夢了嗎?”名為帝尤的男子語氣間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起伏,唯有那饒有興趣的眼神代表了他那好奇的內心。
今日在王庭朝會上與群臣辯論後氏一族邊境增兵一事,鬧得他火大不已,心情煩悶之下獨自去了王庭的後花園。而在閒逛之中,發現了花園祭臺上的乾鏡裡竟然浮現出了人影。
早在一年前後氏一族就幸運的迎來了兩個天降仙師,帝尤也略有所聞。不過,後族封鎖著情報,他們這邊也沒人見到那兩位所謂的仙師到底是什麼樣,但這半年來界河之濱後族在不斷增兵倒是真的。
一邊在增兵,一邊還在和親,拿捏不準那群瘋女人是不是真想要開戰,這讓朝會上的群臣各持己見,對帝族是否也要增兵爭執不下。而就在這時,位於王庭花園的乾鏡千百年來第一次出現外來的迷途者,即使作為帝族當前的掌權者,帝尤也不由得感到了吃驚。
他就在那兒眼看著鏡中的人如同緩慢浮出水面一般,漂浮了出來,隨後也許是因為本人正還在熟睡當中,從半空中直直摔落。要不是他出手接住那不知是不是仙師的人,那一摔估計也不會好受。
然而令帝尤沒想到的是,從乾鏡出來的竟然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對他來說格外嬌小的女人。更奇怪的是,這女人身形如此嬌小,卻穿著不合尺寸的寬大衣物,身上也沒有半點神力波動。
會只是個普通的迷途者嗎?近百年來,誤入秘境的迷途者越來越多,仙師也開始出現,這不由得讓帝尤多想。就算這女人不是仙師,單從她一個女子竟然從乾鏡出現,就已經很是可疑。在秘境中,乾鏡出男,坤鏡出女,這是千百年來不變的真理。
帶著許些好奇,也存著不想讓外人知曉此事的心思,帝尤將女子帶回了自己的寢宮,還關上了門窗特地遣散了侍女侍衛,耐心的等了半個下午。
“不,完全沒能證明。乾坤秘境又是什麼地方?帝氏一族又是什麼?族長?王庭?你是皇帝嗎?”女子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唸叨著自己的疑問,隨後才想起什麼,連忙爬起來問道:“你這裡有鏡子嗎?”
然而她才站起來,就感覺腿下一涼,那套在身上不合適的長褲已經掉了下去。好在裡面的襯衫足夠長,才遮住了要害。她慌忙將身上的外套一裹,把自己包了個嚴實,紅著臉道:“你、你就當作沒看到好了!”
此時她才注意到自己那身衣服完全不合身,雖然是普通的襯衫西褲,但很明顯都是男款,可一身古風的帝尤也不可能會有這樣現代風的衣服。所以,這身衣服又是誰的?她怎麼完全沒印象?
不僅如此,衣服裡面好像還藏著什麼東西,數量還不少東西也挺沉的,要不是那個陌生男人還在,她立刻就想看看那些是什麼,會不會有相關線索。可現在也不好檢視,只好將心底的疑問放在了一邊。
“不愧是外來的迷途者,問題真多。”帝尤想笑卻又強行忍住了,語氣平淡的說著從地上坐了起來,拍了拍手掌吩咐道:“來人,取一面鏡子來。”
“遵命,陛下。”外面聞聲而來的身影隔著半個大殿與門扉在外鞠躬行禮後,又悄聲離開。
“行了,鏡子讓人去取了,女人,你該告訴我名字了吧?”想要嚇唬一下那外來女子,帝尤故意壓低了聲音,表現出了一絲不滿。
“哦,我叫……”然而完全沒注意到帝尤那不滿的語氣似的,女子略顯尷尬的表情並沒有變化,但是卻在說出自己名字前,卡住了一般半天沒再吭出聲來。
她感到有些混亂,明明她應該知道的,而且那幾個字已經到了嘴邊,卻在出口的瞬間化為了虛無。再仔細去回想,有關那個名字的記憶全都像碎成了粉末一般,有著她應當是那人的感覺,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那個名字。
“臥槽!我特麼怎麼說不出來?我明明應該記得的,我是...我是誰來著?”有些抓狂的來回踱步著,那個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可就是卡在了最後一刻。這樣憋悶的感覺讓她無比難受,明明記憶都在,為什麼會單單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看女子那模樣不似作假,帝氏的族帝也不再故作生氣,反而帶著些關心問道:“你這是失憶了?”
“我沒失憶,半拉人生的記憶都在呢,就是...就是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掙扎了老半天,仍舊沒從那模糊的畫面中還原出很熟悉的幾個字,女子有些喪氣的想要坐下,然而看到冷冰冰的地面,以及掉在一邊的長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