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將我找來接這個爛攤子,好歹也告訴我解決方法吧?”
‘呼喚吧,終末的黎明。’
也許是她腦袋上的傷還沒好,以至於出現了幻覺,月九玄似乎聽到一個聲音在遙遠的深空響起,蕩起了不可見的時空餘音,傳入了腦海裡。她轉頭四下看了看,卻沒有見到一個人影,回過頭再看鏡中的人也沒有開口的跡象,倒是鏡面不知何時出現了幾圈波紋。
是錯覺嗎?也許是她方才重新觸動了乾鏡,才會有漣漪出現的吧。就在這樣空曠寂靜的大殿,對著一面大鏡子自言自語,鏡子裡還有一個明顯不是自己的人影,怎麼說都有些詭異。月九玄冷靜下來之後,也覺得心裡有點發毛,即使還有許多疑問,卻不敢再待。
懷揣著一肚子的猜測,月九玄匆忙趕回寢宮,也不知道她方才碰了乾鏡,有沒有讓其他子鏡再出異象。要是讓別人發現,說不得她又要被劃歸為妖魔之列,不過這次動靜不大,又是深夜應該不會暴露。
一推寢宮大殿的門,看到屋內一個巨大的黑影,月九玄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有些緊張的問道:“軍隊調配完了麼,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也沒有太多的事,婺族的戰爭可不像外面的世界那樣複雜。倒是這麼晚了,九玄你一個人去哪裡了?”漆黑的巨狼佔據了屋子的五分之一,一邊口吐人言,一邊咬住月九玄的衣領將人叼到中央的地毯上。
“太冷了,我睡不著出去走了兩圈熱乎身子。”看帝尤似乎也沒察覺乾鏡的異常,月九玄便隨口編了個原由,鏡中黑衣人之事,她暫且不打算說出來。
“是我疏忽了,忘了你不能像我們一樣禦寒。”聞言巨狼用那尾巴將人一蓋,放柔了聲音道:“睡吧,明天一早我們就要出發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天都還沒亮,月九玄就被帝尤叫醒。侍從送來了大祭司的衣裝幫月九玄換上,她將作為時之大祭司隨軍出征,穿著要亮明身份,以此鼓舞士氣。與那一身王妃裝差不多,只是沒有戴坤天紗,還多了一把比她還高的權杖。
月九玄對這一身繁雜的衣服內心很是無語,衣服做那麼輕薄絲毫不考慮她耐不耐寒,一身叮叮噹噹的金玉飾品倒是一串接一串,稍微有點安慰的是,總算是有一雙鞋可以穿了。在秘境也許是因為婺族經常會化身猛獸的緣故,他們大多都不愛穿鞋,全是赤腳大漢。
一身衣服換了半個小時,臨行前,帝尤半跪於彷彿要出嫁的月九玄面前,將一條像是黃寶石的項鍊,戴在了她的脖子上。那雙金色的眼睛盯著她好半天,最後卻沒說一句話,一如既往的將她抱起放在了肩上。
月九玄登高望遠,坐在近三米高的帝尤肩上,再看周圍的帝族將士們,也沒有那種壓抑的感覺了。他們來到了鳳城中的城樓,看著街道上舉著火把的戰士們,像流動的潮水,又像現代城市中的車水馬龍。
在帝尤與月九玄身邊,十幾位牛高馬大的部族將軍已經啟用了圖騰,化身各類身披鱗甲皮毛,氣勢兇殘的人型猛獸。他們默默的看著城樓下方的人流,等待族帝的一聲令下。
城牆上的旗幟在狂風中獵獵作響,火盆中的火焰忽明忽暗,身後是靜默的脫離現實風格的帝族將士,樓下不斷湧出的軍隊洪流以及遠處升起的狼煙。月九玄看著這一切,感覺似曾相識,她在哪裡有見過這樣的畫面。
“出發!”當第一縷陽光從天空盡頭升起,帝族的王振臂高呼,身後的勇猛將士皆是高聲應和,大軍正式開撥。
婺族的戰爭跟月九玄在影視中見過的都不一樣,除了普通士兵與後勤團會按部就班沿著官道前往界河平原。其他的圖騰戰士,包括他們的將軍以及族帝,都是化身猛獸直接翻山越嶺朝著目的地飛奔。
這其中也許還有帝族這邊趕時間的原由,但這樣的行軍方式只讓月九玄感到凌亂。一群猛獸大軍中,就她一個普通人類,坐在帝尤所化的巨狼身上,就像個驅使猛獸的巫師般,帶著族群奔襲戰場。
這看起來很是狂拽炫酷,可真正的可怕只有月九玄自己知道。即使帝尤施展秘術為她遮蔽了大部分風壓,月九玄還是感覺自己的臉都被吹麻了,而且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甩飛,這讓她只能壓低身形緊貼著巨狼的背,才好受一點。
周圍的景色全然看不清,眼睛根本跟不上移動速度,能感受到的只有一晃而過的光影,以及狂跳的心臟與翻騰的胃。月九玄感覺自己大概是在經歷傳空間傳送之類的,要不然她這是經歷了什麼?只是一次普通的趕路嗎?
普通戰士快馬加鞭也要三天時間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