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無玥已經醒來,神色都是一鬆。雙眼紅腫的恭婷快步上前,坐到了床沿,伸手想輕撫白無玥的傷,又幾番不敢觸碰。
“無玥,眼睛還疼不疼?”
溫柔的聲音讓白無玥確認了來人,被提及眼睛,他反應過來猛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不斷往後退縮著,失聲叫道:“別、別過來!不要看我!”
他的眼睛是被生生挖出去了,留下的傷口應該很難看,甚至令人害怕吧?就算他自己碰到那傷口,在腦海中生成自己的樣子,都不敢直視,更何況是別人。
他設想與哥哥見面的場景,哥哥會不會也嫌棄他?嫌棄他變得如此醜陋,又瞎了眼睛,以後戰鬥都派不上用場,是不是不再需要他這個拖累?想到這裡,白無玥忍不住悲傷不已。
“不要看我...你們走開!走開!我只要兄長大人!你們都走!”
沒有人在身邊的時候覺得一個人害怕,當有人來時,又開始變得自卑敏感,要將所有人驅趕。白無玥無法理清心裡的矛盾,只想躲起來,他一邊擋住眼睛的傷,一邊摸到枕頭扔向聲音的方向。
看著那受傷的小獸,渾身炸毛一般警惕著不讓人靠近,恭婷心中一酸,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她哽咽道:“無玥,我是婷姐姐啊,你別這樣,讓我看看你的傷好嗎?”
“我不要你看!有什麼好看的,反正都已經瞎了!”白無玥揮開了恭婷的手,自暴自棄的大聲拒絕道。
“你這說的什麼話?暫時看不見了又不是永遠都治不好了,你不讓你姐姐給你檢查,是要放任傷口不管,一直這樣當個瞎子?!”
少年那自暴自棄的模樣刺痛了顏寧雪的心,一向嚴格的他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安慰話,沒有溫聲細語,反而開口就是嚴厲的批評。哪怕是讓少年生氣也好,他也想激起少年的鬥志。
“工作狂,你少在這裡站著說話不腰疼!沒有被黑炎傷過,你怎麼知道我有多痛!我現在又瞎又醜,一點用都沒有了,綠狐狸也毀了容,以後沒有人能跟你爭兄長大人了,你一定開心死了吧?”
不是的,他不是想要說這些傷人的話,謫仙人並沒有錯,可心裡那巨大的不平衡讓他的嘴巴變得惡毒起來。明明之前若不是謫仙人透支元力,他跟大管家都不會得救,可現在他說的好像一切都是謫仙人希望的一樣。
僅存的理智明白自己只是在遷怒,只是害怕所以才把脾氣發洩到身邊的親人身上,可白無玥控制不住。他一邊罵謫仙人在幸災樂禍,一邊又聲音哽咽起來,眼窩刺痛難忍,竟是流出了血淚。
顏寧雪被白無玥的話氣得臉色一白,大袖下的手緊握成拳,抿緊的唇開合幾次都沒說出一句話來。他那青玉色的眼眸中浮現出痛苦,看著那流著血淚的少年,想起了以前少年那盛氣凌人,生機勃勃的模樣,更是心痛。
“沒錯,你要是就這樣認輸了,我偷著樂還來不及。既然你都沒了戰意,暗星也不爭了的話,那你哥白無哀以後就歸我了。”清潤的聲音說著冷漠的話,顏寧雪甚至還發出了一點輕笑。
在床角縮成一團的身影一僵,那不肯露出來的臉猛然‘看’了過來,白無玥被顏寧雪那勝利者的發言氣得理智全失,對自己毒舌的那一點愧疚都消失不見。他朝著那道聲音的方向跌跌撞撞的爬去,臉色猙獰似是要抓人暴揍一頓。
“顏寧雪你別得意得太早!哥哥才不會放棄我,你滾!立刻滾出我的房間!”黑暗中無法找到謫仙人的位置,白無玥扯起床上的被子,往前方使勁扔去,就連那空洞的眼窩裡似乎都冒出了火光。
“我也不想看到這麼沒用的小組長,你愛消沉就繼續消沉吧。”見到少年暴怒起來,顏寧雪那緊皺的眉鬆開了一絲,將掉在身前的被子撿起遞給了大管家,轉身離開了房間。
除了那看不見的小白兔,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覷,皆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那個脾氣直的謫仙人為什麼非要在他們眼前演壞人,一點都不合格,好歹別讓他們看見那樣痛苦的表情啊。
受了謫仙人的激將法,白無玥在氣頭上也沒有在意自己的眼傷有多麼瘮人,讓恭婷給他檢查了一番,又被大管家用術法治療了幾次,才將血止住。而冷靜下來後察覺到自己中計了,他又陷入了低沉,並且把自己關在永冰結界的風雪中不出來了。
“眼睛裡的結構已經完全壞死,高階術法治療雖然能接斷肢,但最重要的眼球沒有了,想要康復不比袁管家你的傷簡單。”恭婷擦洗著手上的血跡,語氣低落,隨後又想到了什麼道:
“之前顏先生說的也沒錯,我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