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生活,並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變化,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對魔王城更加心存畏懼,平日裡的談資中,再也少不了那個身化白魔鬼的大魔王了吧。
相比起一週之前,東洲和墮天島突然變得安靜了許多。能在一天之內就將天從影的內患全部肅清,這效率除了白無哀也沒誰了。雖然顏寧雪對此很是高興,但那一戰帶來的負面影響很快又讓他頭疼了起來。
拉斐爾和雷龍如今還是戴罪之身,被關在牢裡等待著大魔王的處置。沒了拉斐爾這個光明大使在外面做宣傳,安撫人心、招商引資的問題又開始讓顏寧雪的胃揪了起來。東洲四城還好,但墮天城的人員流失刻不容緩,繼續下去,保不齊又要變更成剛建立的那副慘淡景象了。
頭疼歸頭疼,在天從影重啟的時間初期事務太多,顏寧雪也分身乏術,思來想去也沒有什麼好法子,就扔到了一邊。他的身體狀況才剛好沒多久,接到白無哀命令的幾個醫務人員天天盯著他。他也不敢太過操勞,被強制休息可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這段期間接受強制治療的人還有不少,有治癒術法在,外傷雖然片刻就能治好,但心裡的創傷就只能靠時間了。就像米糊,即使傷勢痊癒,也沒以前活潑好動,只願意待在主人身邊。那段日子對它來說,也定然是非常可怕的回憶吧。
倒是紙鳶還如往常一樣精神百倍,不過見到顏寧雪還是會想起之前的事,而感到生氣。恭婷他們是帶著醫藥局分開撤離的,前兩日和恭青陽一同回來了。而一到家就直奔魔王城,想要知道白無哀一行人在死域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事直接去問白無哀,得到的可能永遠都是簡單的幾個字概括。恭婷瞭解他就那樣,一開始也沒想過直接找他詢問。透過同行的白無玥、大管家、魔女以及做客的陸白衣口中,他們才知道一行人到底經歷了多麼刺激的旅程。
明明步步危機,卻又顯得過於從容不迫。似乎在白無哀身邊,生活永遠不缺刺激心臟的事,充滿危險而又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就像他本身一樣。
抽空跟著恭婷他們如同聽故事一般,得知了所有經過的謫仙人又開始上火。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那人一如既往的那般胡來,到底是什麼給了那人那般作死的底氣?還是說,那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小命嗎?
“如何?他睡了多久了?醒了嗎?”重建被毀建築又幹脆翻新了一遍的魔王城中,墮天閣與外圍建築相連的中庭走廊上,兩人不期而遇,謫仙人主動開口問道。
“傷勢已經好了很多了,只是精神方面還是很差。即使睡了一週的時間,那樣龐大的精神力消耗後的反噬,也不是輕易能好的。”
“你要去看他嗎?早上的時候他醒過一次了,現在又快入夜,估計還會再醒來。”笑面狐狸的大管家沒有阻止來人的步伐,稍微一讓步,將走廊空出更寬的空間,來表達他的決意。
“這次你不阻止我去見他了?”謫仙人眉頭微皺,清俊的臉上帶著絲絲怒意。
自那天戰爭結束後,白無哀就陷入了沉睡,在他睡著之前,卻不知為何讓袁兆蕪守著他的房門,不讓任何人探望。顏寧雪沒有聽到白無哀親口之言,對於袁兆蕪這般做法自然心存疑慮。被阻擋了幾次,偏偏今天卻被放行了。
“不是我想阻止你,只是主上不便再勞心而已。不過,現在主上怕是也很想見到你吧,我又何必如此不識趣。”大管家的狐狸笑臉在語氣一頓時,那眯著的翡翠眼眸睜開了一絲:“只是,晴明你莫要再讓主上過於思量了。他,現在並不穩定。”
那一道晦澀的眼神顏寧雪沒能看懂,袁兆蕪的態度,與最後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沒等他繼續追問,那笑面狐狸已經大步離開。
望著那消失在走廊轉角的背影,顏寧雪有些猶豫。之前他來得那麼勤快,何嘗沒有帶著對袁兆蕪對抗的心理。現在袁兆蕪一走,他反而有些怯意了。等見到白無哀,他該說些什麼?
雖然之前在生死攸關之際,下定決心要直面白無哀,直面他一直在逃避的心事。但一切安穩下來後,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開始坍縮。可他並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捏緊的雙手又猛然鬆開,摸了摸懷中重新奪回來的‘深海龍牙’,他看向前方的目光沒有了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