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被吊著的人影。白無哀的呼吸一窒,眼眸中的血炎又燒了起來,接連深呼吸了幾次,才將那沸騰起來的怒意與心疼強行壓制下去。
“咔當!”
一聲脆響,扣著那白皙手腕的鐵鏈應聲而斷,被放下來的人隨即一晃,就要摔倒,卻在半途中被一隻有力的手攬住腰身,而撲進了一個沒什麼溫度的懷裡。
驚呼壓抑在胸口,顏寧雪抓著那人的袖子穩住了身形,卻是掙扎不開。他只感到對方的另一隻手,帶著涼涼的溫度觸到了自己的脖頸。
他忍不住顫了顫,脖子上的那東西是他畢生的恥辱,而那人卻毫不猶豫,甚至是粗暴的扯住了那個項圈。只聽一聲冷哼,夾雜著怒火,那項圈應聲而裂,又在對方手中碎成更細的粉末。
他生氣了,非常的火大,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不愉快。顏寧雪不敢出聲,他竟然因為這人的不愉快而感到開心,也委屈得想要掉淚,他怕一開口,就收不回那幾欲脫口而出的哽咽。
那人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異樣,重新撫在他臉上的手是那麼溫柔,像是在撫摸著心儀的名貴瓷器,小心翼翼的,生怕他就此碎裂。縛住雙眼的黑布被揭開,顏寧雪見到了近在咫尺的容顏。
平常那總帶著笑意的臉上盡是陰沉,一頭漆黑如緞的長髮也不知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經歷了什麼,化作了瀑布般的銀絲。就連那細長的劍眉,宛若女孩子又長又密的睫毛,都成了霜雪。血色的眼瞳,被那同樣雪白的膚色映襯著,夢幻得不像個活著的人類。
“你,難道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白無哀盯著那雙看著他沒有再躲閃的玉色眸子,沉聲問道。
在解開顏寧雪的束縛之前,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強行控制著體內新生的血炎,將異於常人的角、水晶利爪和彼岸之瞳都收了回去。他擔心顏寧雪到時候又要對他的狀況展開審問,也怕顏寧雪不敢接受他那副模樣。
“...抱歉,我沒能遵守約定,把天從影看管好。也沒有看好魔王城,還害得許多人因此而犧牲。要打要殺,隨你處置,我...沒有任何怨言。”
掙開了那個懷抱,顏寧雪欲言又止,最終他還是低下了頭,將心中翻滾的情緒全數壓下,擺出一如既往的公事公辦的嚴謹態度。
他一向都是公私分明的,即使有很多事情要找白無哀問個清楚,也有很多其他心事要對白無哀說,但不是現在。現在他仍舊是晴明,是天從影明部組長。這次天從影的叛亂,他身為明部一大組長,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他也沒想要逃避責任。
“就只是這些?”聲音越發沉重,白無哀看著顏寧雪將那一臉複雜收回去,像平常一樣又擺出那種要強倔強的表情,心中的火氣更甚。
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在說那些不痛不癢的事情!明明知道他的心情,卻還這般作態,簡直是殘忍,對顏寧雪自己是,對他也是!
“...只是這些...”顏寧雪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將一肚子的話又咽了回去。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重,有身高優勢的白無哀就那麼盯著顏寧雪,而顏寧雪沒有了往常那銳利的氣勢,只是沉默著盯著地面。
在遠處的袁兆蕪幾人看著這副場面,心裡都在說要糟。白無玥瞭解自己的哥哥,白無哀一般不會發脾氣,但一旦他真的不笑了,臉色也陰沉了下來,那肯定是有了一肚子火要吐出來的。
而袁兆蕪也明白這一點,所以看向顏寧雪的目光都有些無奈。明知道白無哀是個什麼脾性,這個時候還倔個屁!乖乖撲上去撒個嬌,訴個委屈,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明明這樣的機會,他袁兆蕪羨慕都羨慕不來。
“你!好,要打要殺可是你自己說的,那現在就給我好好咬緊牙關忍著!”胸中的火氣被一瞬間點爆,白無哀指著顏寧雪的手指因憤怒,而有些微微發顫。如果此時,他的身體再稍微差一點,他非得被氣吐血不可!
“啪!”一聲悶響,閉目等死的顏寧雪被白無哀一個爆慄拍了個踉蹌。
扶著發暈的頭,顏寧雪有些錯愕的抬頭望去,只見白無哀的劍眉倒豎,一雙紅色的眼眸中如同燒了起來一般,有金紅色的流光在閃動。血炎從他的利齒間像一縷輕煙,帶著火星飄過唇角,長髮浮動,衣袂翩然。
“你是不是傻?!啊?!那些居心叵測的傢伙都打到家裡來了,你不和其他人一起跑路,留在那裡做什麼?誰知道那些傢伙會做出什麼事來?!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
“東洲也好,墮天島也好,甚至天從影也好,沒了可以再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