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
利器破入血肉的聲音,在這空蕩的山洞中發出悶悶的迴響。白無哀與美女蛇王打了一個照面,兩人就像來了一個親密的擁抱,緊貼著,交錯著。不知是誰的血滴落了下來,連成一串輕響。
“你……怎麼可能......”美女蛇王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字,更多的卻是她那紫色的血液。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如此漆黑的地方,如此虛弱的身體,又在她幾處同時發起的攻擊之下,到底是如何準確判斷她本體的所在?勝利的天平明明已經向她傾斜,為何還是會輸?
“蠢貨,你不應該忘記我的另一個能力。就算你的尾巴是死物我看不見,但你的心臟卻像是黑夜中的燈籠一樣啊。”白無哀抬起了他那沾染了鮮血的臉,原本漆黑的雙眸已經成了血色水晶,在這黑暗的空間中散發著瑩瑩血華。
而他那一碰就倒的模樣也不見了,他的身形挺拔,高抬的左手就像一把利劍,穿過了美女蛇王的胸口。在那半空中,那沾滿了血汙的手中握著一隻還在跳動的鮮紅的心臟!
“怪...物……”美女蛇王不甘的吐出那兩個字,如山一般倒在了地上。她那失去心臟的身體就像被融化的蠟,迅速腐壞崩潰,去掉皮肉,漸漸的只剩骨頭。
沒有理會還在繼續腐化的美女蛇王,白無哀看著手中的心臟若有所思。他在之前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蛇王人身部分有類似活物的地方,卻也只限心臟那一處。就連她的頭部都與尾巴一樣,血脈都呈現出一種灰紫色,而越靠近心臟,血液的顏色就越正常。
長久以來與各種魔物在試驗檯上打交道的白無哀,第一時間認為美女蛇王的心臟定然有用,說不定就是解毒的原材料。而在他將蛇王的心臟掏出來後,心臟卻不像蛇王其他身體部分一樣腐化,就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
“黑帥哥,你沒事吧?!”洞口傳來魔女焦急的呼喚,雖然她與秋藏追了過來,但終究比白無哀和美女蛇王慢了太多,到達洞口時已經不見了兩人的蹤影。
“我沒事,麻煩拉我一把。”也不再逞強,白無哀向魔女尋求了幫助。
洞中的回應讓外面的兩人吃了一驚,他們追過來不到短短十幾分鍾,這場預想的最艱難最危險的戰鬥卻已經結束了。互相詫異的對望了一眼,魔女沒有耽擱,趕緊施放了一個藤蔓術。
細細的薔薇花藤被控制著沒有長出尖刺,但它仍舊倔強的為了表示主人是個花系的施法者,開滿了鮮紅的花朵,如同編織的花繩從洞口垂落。
“...你...真的……忘記我......了嗎?”
就在白無哀準備離開時,在他腳邊,還剩下一個頭的美女蛇王,悽悽的吐出了一句話語,那聲音飄渺,下一刻就要消失在這世界上。
“……忘了。”
一瞬的沉默,似乎讓美女蛇王知道了什麼,黑暗中發出了哭似的笑聲,短促的,帶著兩道銀光一閃而逝。
“……你真是個...傻瓜...”
她恍惚看見那個寒冷的冬日,她如約而至,在校門前看到成績單後一頓哀嚎。兩人在那冬天短暫的分別,又在下一個春夏相見。沒有了那惱人的男生參與其中,她們享受著最後的中學時光,然後在那夏日午後的陽光下,立下不變的誓言。
她們去了相同的學校,分在了同一個班級,即使不能成為同桌,卻也就在前後左右。抱著那人手臂的人是她,與那人手牽手的是她。十指相交,小拇指相扣的也是她。她們就在那校園中的桂花樹下,迎著花雨,歡笑著。
沒有那破碎的背叛,沒有那長達一年的等待。那個秋天沒有淚水,沒有失約,只有她們一直在一起的身影……
她最後的目光停留在那個站在微光下的身影上,似乎看到一個面容文靜的少女,也正在看她。那如月光一般溫柔的微笑,帶著許些哀傷,最後又如同釋懷了一般,化作最純淨的微光,消散在那人身上。
“...像你這樣的笨蛋,沒有資格說我啊.....”沒有再得到回應,輕嘆一聲,白無哀離開了那已化作白骨的遺骸。
那個被忘記的夢,此刻卻是緩緩浮現了出來,像是從記憶深海中冒出來的一個氣泡。氣泡中裝著一處宛若祭壇的洞穴中,巨大的紅色木橫樑錯亂的支撐在上空,無數垂落的紅紗布匹,搭建出怪誕的喜慶之色。
而那空間中,那束清冷的輝光下,一個人被一條傳說中的美女蛇纏繞著。那美女蛇從背後環抱著那人,哭聲悽切。不知是在哭她們的命運,還是在哭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