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了冷靜。
她為什麼在這裡?又為何要去做那些奇怪的鬥爭?在她的世界根本就沒有怪物,她也不可能會飛,那這些又是什麼?她為什麼在那可怕的戰鬥中,變得那般瘋狂?她是誰?那變得瘋狂的人又是誰?
她不是在找回家的路嗎?對了,是要回家,要回到她該去的地方,也要讓那離開的人回到原本的世界。可這一路的經歷讓她迷惑,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就像是忘記自己沉入一場夢境,讓她忘了原本的目的。
月九玄逐漸分不清那一切是自己的感覺,還是原主的經歷,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這個世界的白無哀,還是彼岸的來客。她看著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道:“該回去了,他們還在等著我,必須要找到他,找到那個答案。”
她本意是要下潛的,可在高空的身軀還是在往上飛,不管她怎麼奮力遊動,都在遠離大地。下方的雲霧漸遠,月九玄看見了神霄帝國全境的土地,又看到了整個東安大陸的版圖,甚至大地還在縮小,她被拋飛至宇宙遠離了晝星。
“這也是他的夢嗎?!要不要這麼驚悚,還是說他故意在整我!”月九玄被那遙遠的距離嚇到幾乎暈厥,背後升起的徹骨之寒又讓她恢復清醒。還沒等她繼續吐槽,猛然下墜的感覺與視野中放大的晝星,讓她徹底魂飛天外。
月九玄摔在了大地上,渾身骨頭都被撞碎了一般疼痛難忍,五臟六腑都被撕裂,有血從她的口鼻中溢位,幾乎要將她的呼吸阻斷。刺骨的冷意在蔓延,凍得她瑟瑟發抖,眼皮都變得分外沉重。
“你要死了。”
有誰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月九玄費力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一地冰雪,以及雪上那刺目的殷紅。她好像出了車禍,在那百年難遇的寒冬,黃昏的鄉鎮公路上,跌落在堅硬如冰的雪地裡,翻滾滑行了數十米。
“我還不想死...我還沒有得到答覆...還有沒履行完的約定...”
“是啊,你還沒有得到一個答覆,那份情感還未能結果。”
“可是...已經到了我們定好的時間,你要替換我了,可我現在這樣子不會害死你嗎?我不想你死呀。”
“我也不想你就這樣結束,所以,再給你一點時間吧,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啊。”
“答案?你想要什麼答案?”
“在這份情感結果後,告訴我吧,你是否得到了該有的回應。”
“那你呢?你有得到回應嗎?****”
兩個靈魂的對話逐漸偏離原點,卻讓月九玄回憶起了那個被淡化的夢境,那份未被察覺的付出,已經遲到太久的答覆。
大魔王為了等到那個答案不惜為少女續命,可最終的答案還是沒能讓他滿意。他執著於少女未能得到回應,而忽略了該發出自己的聲音,也因此遲遲尋不到屬於自己的答案。
月九玄看到了一個虛妄的身影,與她七分相似,卻又在某些方面與她是兩個極端。那就是大魔王年少時的模樣,也是大魔王真正成為人類時的身姿。
夾雜著冰雨的雪花在寒風中飄落,他們在那蔓延了大片鮮紅的雪地上,互相凝視著對方,就像中間放了塊鏡子。只是鏡子中的影像終究是反的,而他們最一開始就不是同一個靈魂。
鏡中的少年最終幻化成了少女,接手了那殘破的身軀,繼續等待著少女那份情感的開花與結果。他是少女短暫人生中的看客,也是最初的締造者,而他等的那份答案,也許只是為了證明他所有的付出並不是毫無意義。
“你在那邊找到答案了嗎?”那渾身是血的少女光著腳站在雪地中,迎著風雪一身狼狽,那雙仰望虛空的眼眸卻是明亮。他詢問著遠道而來的彼岸來客,問出了那份等待了三十年的答覆。
“那個答案早就存在了,我沒有發現,你為什麼也沒有察覺呢?”月九玄滿目哀傷的看著那個身影,她想要去擁抱他,想要做出最後的回應,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整個夢境世界就開始碎裂。
“等等,白無哀!我得到回應了,最一開始就是...”
挽留與答覆沒能完全出口,那冰雪的世界已然化作碎片,與裡面那注視著月九玄的人影,一同墜入無盡的夢境深海。她追逐著那些碎塊消失的海底深處,想要抓住那人的身影,卻被一道洋流忽然衝遠。
“資料已傳輸完畢,正在斷開連結...”
“監測到初始錨點資料已補完,即將開啟第一輪資料融合...”
“初始祭臺即將關閉,獻祭倒計時:5分03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