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雙重煎熬著他,讓他一夜沒睡,就在一邊糾結要不要給少年來一發真理之眼。然而糾結到少年一覺醒來,他還是沒拿定主意,最終決定獸潮一事完結後,再好好和少年談一談。
白無玥一如既往的橫衝直撞,一往無前的氣勢無獸可擋,這也是因為他有著白無哀那樣的後盾,要不然誰能有那麼大的勇氣,去直面幾頭二級天災的魔獸?
而強忍不適的白無哀帶著許些煩躁的心情,直接黑炎開道,跟著少年後面東轉西挪,有什麼不長眼的魔獸想要圍攻少年,就會被他率先幹掉。這樣的利落與狠辣,在看到少年身上浮現血色之時,出現了一絲停頓。
那一失神就讓伺機而動的魔獸一把技能糊臉,要不是黑炎擋的及時,說不得還要被破相。不過白無哀還是被另一隻巨大的魔獸一爪子擊飛了出去,待他重新返回戰場中心,白無玥已經被好幾頭天災級魔獸包圍。
面對數個同等級的對手,甚至還有一個三級天災,白無玥卻沒有退縮,在他那被血色侵染的雙眸中浮現了瘋狂的神色,而他身上更是燃起了一層血色的火焰!他就帶著那如附骨之疽般的血焰衝向了敵人,想要將那眼前的血色命脈盡數摧毀,吞噬殆盡!
血焰包裹著白無玥的雪花、冰刺、風刃,包裹著白色的戮天刀,似乎無處不在,他不顧自身被魔獸擊傷,揮著長刀將一干天災級魔獸屠戮殆盡。甚至不過癮一般,還要追著那四散逃走的魔獸繼續廝殺。
“那臭小子竟然讓血炎發展到這種程度了也不告訴我!真是欠揍!”即使已經猜到真相,但真的看到弟弟身上有血炎之後,白無哀還是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血炎究竟是什麼?是毒!血之毒!無可解無法根除的命脈猛毒!它除了那兇殘的傷害屬性,還有著超高的精神汙染與血脈汙染。對敵人也就罷了,可是身為宿主的白無哀都無法逃脫中此血毒的代價。
被侵蝕理智,燒乾全身血液,化作攝取生靈命脈,操控一切活物的怪物!這也許就是他最後的模樣,而這樣殘酷的代價,他怎麼能讓自己的弟弟也捲入進來?!
白無哀原本以為弟弟體內最多也就跟小米糊一樣,有那麼一丁點,沒啟用血契的那種程度。結果小米糊至今都還沒能讓血炎顯現,少年卻已經讓血焰破體而出。如果繼續讓少年使用下去,要麼是被血炎燒成一具乾屍,要麼化為血炎的養料!
“當——”
一黑一白兩把長刀相撞,白無哀擋住了瘋魔的少年。他必須要讓少年及早恢復理智,將血炎壓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無玥!快清醒過來!不要被它操控了心智!”
“殺殺殺!去死!去死——!”
沒有理智的低吼迴盪在喉嚨間,白無玥不斷的攻擊著眼前的活物,要將那軀殼切碎,要讓那命脈之血流淌出來!他的腦海裡只有這一句魔音,不斷催促著他揮刀,再揮刀!
“哎?!你們看,冰雪怎麼跟黑焰打起來了?!”有人在遠處看到了兩人的異常,發出詫異的驚叫。
魔獸死的死,逃的逃,已經不成氣候,無法再給嘯月城帶來威脅了,空閒下來的一些冒險者很快注意到了遠處戰場上,天從兩人的不正常。
天從的那兩人竟然在自相殘殺?!發生了什麼?!方才他們不是還在並肩作戰的嗎?而且冰雪那一身血焰是怎麼回事?血焰不是黑焰魔主才有的能力嗎?!
沒人知道答案,只是驚詫莫名的看著一大一小兩個怪物在對砍。那白髮少年瘋了一般各種大招都在往黑衣男子身上招呼,甚至那長刀都是朝著致命之處砍的,可黑衣男子不是少年的哥哥嗎?而就這樣,男子都沒有施展術法抵抗。
無論怎麼呼喚少年都似聽不到,白無哀幾度焦急到想要跺腳。腦海裡翻滾著無數資料,想要從中找到解決之法,最終發現血炎跟黑炎一樣,幾乎沒有可以剋制它的力量,而唯一能剋制血炎的黑炎又不能送進少年體內。
“沒辦法了,死馬當活馬醫!”看著少年的臉色越發蒼白,白無哀也顧不了多少。黑炎沒法用,那就只能將少年身上的血炎吸收回來!這樣做的風險與隱患自然很大,可他沒有選擇。
帶著黑炎的弒天刀破開白無玥的冰風雪暴,卻沒能躲過接踵而來的戮天刀,白無哀被那白色的長刀擦著脖子而過。趁著此番靠近,他空著的左手燃起了血炎,一把扣住了少年握刀的右手,順勢將瘋魔的少年帶回了他的懷裡。
此時,白無玥身上的血焰頓時就像見到了親人一般,盡數從他身上轉移到了血炎真正的宿主身上,鑽入了白無哀的身